宋七月在清醒之后,她恢复的很快。只是心情并没有显得很高兴,原因大概只有一个,周苏赫还未曾醒来。
询问过医生,医生的回答是,“他被冻伤的很严重,所以才醒不过来。”
宋向晚听闻后急了,“医生!已经这么多天了,为什么一直不醒?到底还要多久?他才能醒过来?”
“这我也没有办法说个确切的时间,只能看他自己。”医生说道。
“什么叫你没有办法?你是医生啊!你的责任就是治好病人不是吗!你怎么能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语!”宋向晚很是崩溃,她几乎都要歇斯底里。
医生更是歉然道,“宋小姐,请你冷静……”
“向晚小姐。”宋向晚却是无法冷静,这让她怎么静的下来,还是江森上前阻拦了她。
宋向晚一转身,看向睡着的周苏赫,她一下大哭起来,“苏赫!苏赫,你醒一醒!”
看着宋向晚崩溃的嚎啕大哭,众人心里都是沉重。
宋七月在旁一直默然不语,她开口道,“向晚,苏赫他肯定会醒过来的!你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
这声话语如此的熟悉,好似哪里听到过,宋向晚一下被刺激了一般,在哭嚎中她转身扭头,朝着宋七月喝道,“都是你——!”
众人僵住,宋七月站在原地,没有动过。
只见宋向晚满脸泪水,她一双眼睛通红,指着宋七月喝道,“如果不是为了救你,苏赫就不会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你!如果不是你,他现在就不会躺在这里醒不过来!如果不是你自以为是,要当第三组分队的队长,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为什么当时我让你坐雪橇先走,你不肯走?为什么你要让我先走?你说啊!”宋向晚的手指,这样愤怒地指着宋七月,那心中的担忧和焦虑全都充斥而起,弥漫在整个房间里,“宋七月!你是要害死苏赫吗!”
“苏赫他要是醒不过来,就是你害的!你就一辈子受尽良心的谴责!是你害了他!”宋向晚如此冷声的喝斥着,却近乎像是一种咒言一般。
宋七月的眼睛,那瞳仁仿佛被定住了一样,却是无法再动。
莫征衍在她身边,他的怒气忽然也涌了上来,一下将她扶住,对着宋向晚道,“向晚,医生没有说周苏赫就醒不过来,你不要在这里胡乱下定义危言耸听!还有,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希望!”
“如果非要找一个原因,造成今天的后果,你们这一群队伍里人人都有责任!”莫征衍注视着她的眼睛,他一字一句道,“你,宋向晚,也难逃责任!”
忽然一刹那,宋向晚也是定住了!
同样的,她也是说不出话来。
却是最后,还是江森道,“不要吵了!向晚小姐,莫总,你们都不要吵了,苏赫少爷现在需要休息……”
宋七月望着睡着的周苏赫,最先移动步伐的是她,她一言不发,走出房间离去。
莫征衍随即而出,他陪着她回房间。却是看见她一个人站在窗前,默然而无声。有一种孤寂的感觉环绕在她周身,好似背负起了一个重大的十字架。
深夜里,宋向晚也离开了周苏赫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边。她愣愣的坐在床上,却是没了动作。只是想到事发先后,想到他们的争吵,想到自己的一切,想到渡冰河时自己的意气用事,是谁先跨上了冰面……
那个人不正是她吗?不正是自己吗?
——如果非要找一个原因,造成今天的后果,你们这一群队伍里人人都有责任!
——你,宋向晚,也难逃责任!
难逃责任,难逃。
宋向晚低下头,她的泪水簌簌落下,无声的落下,全都坠落在地面上,越来越多。她咬着牙在哭泣,那声音呜咽,似动物的悲鸣。
其实她哪里不知道,她又何曾不明白。
其实这一切,都是怪她,都是怨她。
一切都在她,都是她!
……
夜已经深了,深到了众人都已经入睡的时候。莫征衍一觉醒来,却是发现身旁的人不见了踪影。他睡的不深,是很浅的,这瞬间却是被惊醒了。他立刻起身,跑出去找寻她。
走过一条回廊,莫征衍的步伐忽然一止。
那是大楼的另一头,一过转角,莫征衍看见一道身影站在回廊里。
那正是宋七月!
她正对着一间房门,可是没有进去。外套还披在身上,她显得很单薄,黑色的长发散下来,遮掩了她的脸庞,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可以感觉到,她是这样的恐惧着。
莫征衍的步伐放慢了,他走过去,在她旁边道,“这么晚了,好好的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来看看。”宋七月道。
“那怎么不进去。”他问道。
沉默了片刻,宋七月幽幽说,“我怕吵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