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呼喊的声音惊心,更是触目,仿佛是满目的疮痍。竟然是无从收拾而起。骆筝站在门口,赵管家在呼喊她,“骆筝小姐,请您离开,您再不走,那我就只能请人来了……”
孩子。
怀了孩子。
时隔多年了,可是这样的情景,多么的相似,当年的她,也是这样。
那久远的记忆又回拢而来。偏厅里传来了宋七月痛呼声,此刻没有人,再也没有人仿佛能够帮到她,帮到当年的自己,骆筝的呼吸完全僵住,她的心口都有了刺痛的感觉。
“不要这样……求你了!放过我的孩子!”那是多么撕心裂肺的呼喊。
又是听见莫夫人一句,“姜姐。家法伺候!”
家法伺候!
一如当时,藤条被换下,棍棒被拿上,自从之后。一直到如今,她的腿时常都会疼痛。这样的绝望,几乎是深刻领会。
“骆筝小姐……”赵管家还在呼喊,骆筝却是不管不顾了!
立刻的,骆筝推开了门,她硬生生闯了进去!
“住手——!”骆筝大声喝道,她推门而入!
原本混乱的偏厅里,众人因为她突然的闯入而被打断了,一切都在刹那静止。众人都望向了来人。姜姐是,莫夫人更是。她冷漠的丽容,微微眯起了眼眸。
骆筝却是看见被强行压制跪倒在地上的宋七月,她一脸的仓惶,头发散乱着。
骆筝心中大惊,她急忙奔过去,她推开了那些压制她的人,“你们放开她!”
她扶住了宋七月。呼喊她,“宋七月?七月?”
宋七月恍惚中,她看见了来人,认出了她,“骆筝……”
“骆筝小姐!”姜姐却是在同时开了口。
骆筝一手护住宋七月,一下扭头面向姜姐,更是面向了莫夫人,“傅姨!对不起,我没有经过您的允许就进来了!”
“骆筝。”莫夫人开口,“我已经告诉了赵管家,今天我没有时间见你。”
“很抱歉,是我失职,夫人。”赵管家在后方道。
“不关赵管家的事情,是我自己。”骆筝立刻解释,她迟疑着,却是大了胆子道,“傅姨,您不能这样对七月!”
宋七月已经疼痛到额头都是汗水,她说不出话来。
“你现在是在指责我做事不对?”莫夫人问道。
骆筝从小就是莫夫人一方家族的人,更是被莫夫人器重,年少就一直带在身边。莫夫人对她的关爱和栽培,那是绝对不逊色于父母。骆筝对她是敬重爱戴的,却也是惧怕退缩的。
莫夫人一双眼眸冷冷看着她,骆筝一颗心都在颤抖。
骆筝再次咬牙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不能就因为这样,就这样惩罚!不该问问征衍吗?这个孩子,征衍有权利,七月更有权利!生或者不生,她都有这个权利!”
她一口气说道,却仿佛是将当年不敢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骆筝,你现在又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跟我说话?更是以什么身份替她说话?”莫夫人问道。
骆筝心里一拧,权利,她又哪里来的权利,却是不想如此低头,“我只是这么觉得。”
莫夫人微笑,“你用自己的主观认知,就要妄下定论?骆筝,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她?骆筝凝眸,“傅姨……”
“我今天本来找你过来,是想和你谈谈姗姗的事情。姗姗大了,不能一直在外面养着,你从小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比起她,我是更喜欢你的。”莫夫人道,“她要是生下了这个孩子,真是征衍的,你这辈子也没有可能再住进莫家,你该知道。”
莫夫人垂眸,雍容的脸庞,如月光一样的凉薄,她又是道,“她到底怀了没有,我不想去确认,也没有兴趣知道。我不会让她有那万分之一不是的可能,同样也想给你一个机会。”
“姗姗是征衍的孩子,骆筝,你已经有了先机,难道你要放过这次的机会?”莫夫人问询着,“现在,你只要离开,这个机会就是你的。”
“骆筝,傅姨是心疼你的,也是心疼姗姗的,任何一个女人,我都不会让她怀上征衍的孩子,除非你住进了莫家。”莫夫人几乎是在蛊惑着,这是多么厉害的一幕。
此刻,骆筝只要放手,只要当作不曾来过离开,反正这一切都是莫夫人主导。
可是骆筝又如何能放手?
“不行,傅姨……”骆筝道,“傅姨,我知道,您疼我,您从小就疼我,可是不行……”
“怎么不行?姗姗是征衍的孩子,难道你想她一辈子也见不得光?”莫夫人的声音平缓的,却是越来越冷厉,“难道你不想她正大光明开口喊他一声爸爸?”
“骆筝!这次机会,你可要想好了!”莫夫人又是叮咛。
骆筝摇头,她紧紧扶住了宋七月,“傅姨,不行,傅姨,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