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一周时间,周文都沉浸在三体式枯燥的站桩中,一个人若是痴迷一件事,就不会感觉到时间流逝。
周日这天,老周来的比较晚,几乎快到中午了,他才拎着食盒进病房。
一进门,老周就给儿子盛汤。笑呵呵的说:“今天是安息日,我刚从教堂过来,饿坏了吧?”
“教堂?老豆你信教?”周文闻言诧异的问道。
“是啊,以前做恶事太多,年纪大了找个精神寄托嘛。”周耀良把汤递过去,看着儿子喝光,开口继续说:“阿文,我刚才问过医生了,他说你现在除了头部受到重击引起短暂的失忆外,其他部位康复的很好,等会他会过来再给你做个全身检查,如果确诊没有问题的话,我们拿些药物回去调养。”
从半个月来的留院观察来看,周文虽然丢失了某些记忆,偶尔说点“秀逗”的话,其他方面的表现,特别是性格有很明显的改观,说话、做事也变的有条理性。
即使是医生说是后遗症,周耀良也很欣慰,因为这才是他想看到的儿子。
“出院好啊!”周文闻言,一下从病床上跳下来,忙收拾自己的衣服,很是迫不及待的样子。
周耀良见状笑呵呵的说:“别着急嘛,等医生检查过,我再收拾也不迟。”
这几天来,要不是每天靠看八卦、练拳打发时间,周文早就被闷死了,反正这医院里他是一刻都不愿意待下去,再说医院的空间受到限制,对于练拳没有太大益处,他比谁都着急出院。
周文手脚麻利的收拾衣物,头也不抬的说:“老豆,这些年你为我们兄妹操心劳神,吃了不少苦头,这点小事我自己能搞定,你还是休息休息吧。”
“好,好,我歇着。”周耀良闻言,心里热乎乎的,不容易啊,儿子都知道关心自己了。
回过身,周耀良吸吸鼻子,满心欣慰的等待着。
......
从医院门前坐上返家的中巴车后,周文一直注视着窗外。
80年代中期的香江,经济稳步腾飞,市民们生活节奏相对提速,街头上不时看到匆忙赶路的行人。
给周文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马路两侧,从楼下到楼顶探出的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广告牌,一个叠一个,若是夜间出门观看的话,这些广告牌散发出五颜六色的霓虹,绝对壮观。
他曾经在不少港片中看到过这样的景色,不过置身其中亲自领略后,又是另外一种感受。
“原来我已经是香江人了。”
中巴车在街道上转来转去,直把周文饶迷糊了,不知道转了多少弯,总算在清水湾百胜角站停下。
“阿文,下车了。”周耀良从车里跳下来,对拎着东西的儿子说:“别看了,赶紧走啦。”
“哦。”下车后,周文第一个想法是买份香江地图,若不尽快熟悉香江的街头巷尾,以后出门肯定会迷路的,没办法,谁让前主人是路痴一个呢。
父子俩步行百十米,在山道角落的一片棚户停下,周耀良转身对儿子说:“到地方了。”
老周好像有意在帮儿子恢复记忆,很有耐心的解说道:“最前面的那家就是我们周记大排档,是距离邵氏影视城最近,也是规模最大,招牌最响的大排档。”
周文远远望去,可不是吗,在这片狭窄的山道角落里,竟是密密麻麻排满了十几家大排档。
在这些大排档中,唯有周记大排档规模最大,规模大不仅仅指店面大,别人家大排档都是依靠山坡支起一张大帆布篷,一张张桌椅就这么摆上。
周记除了有露天营业点外,还借地形建了一所小二层洋房。
“露天部分主要针对影视城的大众,洋房里边我弄了两个小包间,供那些剧组的基层人员聚餐用。”周耀良拍拍儿子的肩膀说:“走啦,要快点回去,今晚有个大武行在包间请客,我要赶紧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