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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恐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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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戈朔。”

“不爱。”

对于梁峰的问题,叶千子很直接地拒绝了,她一共才见了两次戈朔,虽然不得不说他长的的确是很好看,她根本就不是对帅哥会一见钟情的人,所以“帅”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诱惑力。

“可是戈朔爱你啊。”梁峰指着叶千子的心脏说着,“你就在他的这个位置。”

叶千子不敢相信梁峰的话,她不自觉地低头看了一眼水晶球,里面一丝丝的浑浊都没有,这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可是理由呢?

“戈朔是我从公园里捡来的,但是我对他还是了解的,他不会莫名其妙和一个女生结婚,可是他却因为你答应了结婚,并且一签下协议就去部队,什么婚礼形式都没有……”梁峰拐着弯乱说,小小的卖了个关子,看见叶千子完全不被吸引的样子,“我曾经带过戈朔去过日本,那的时候你母亲给他占卜过,那时候你在你母亲后面唱歌,他那时候对你一见钟情,而且你救过他,你记得吗?”

这种“那时候”的玩笑还真是越来越可笑,叶千子没有对戈朔一见钟情,反倒他对她一见钟情。

“我知道你容易心软,难道你想看着戈朔刚刚从部队出来,然后又进监狱?”Niki也凑过来说着,她拿粗狂的声音,顿时间打破了梁峰好不容容易造出来的诡异的气氛。

梁峰斜了一眼Niki,看的她低头褪去了一旁。

“我只要你帮我拿到那家A房地产公司的竞拍土地的价格,我就把戈朔放出来。”

这是叶千子听见梁峰说的最后一句话,在那之后他便按下了开关,门被自动打开了,冷川二话不说硬拉着她走了出去。

“A公司财务总监今晚八点会出现在夜总会,他那里有土地的价格,你看情况处理吧。”

出公司听见的最后一句话是Niki说的,叶千子那时候回头了,她问了一个问题。

“Niki,为什么你们都要说谎呢?”

叶千子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冷川也在旁边,他也一直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有很多谎言都不被相信,但是每个人都还是在说谎。

Niki那时笑了笑,眼角旁边的周围都可以挤破一个气球了,她说:“说谎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你也必须学会。”

叶千子看着冷川,她不知道Niki说的对不对,但是看着她的眼睛好像不是说谎,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太残忍了。

“我们走吧。”冷川把手伸向叶千子,她那150CM的身高站在他这185CM的身子旁边,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再加上她穿的长裙和长发,以及她弹指可破的皮肤和稚嫩的脸蛋。

无论是谁看见叶千子第一反应都会觉得她是个小学生,只不过是在小学生里身高比较突出的而已。

“嗯。”叶千子伸过手牵住冷川,抬头看见他冷漠的脸时,她感觉到了他对刚刚那个问题的默认态度。

叶千子并没有从公司回到别墅里面,她在外面逛着,引来了路边很多人的目光,他们无疑不赞叹她的美貌和身材还有她那精致的脸,但头一次看见有人拿着水晶球走在路上的,觉得有些奇怪。

叶千子从小就被人瞩目着,在日本是“神”的女儿,在法国是王室后代,在中国是黑道紧盯的人物,这些区区路人的目光,还不能让他觉得自己不自在的地方。

冷川跟着叶千子一直走着,当他抬头看见“夜总会”这三个字的时候,再也挪不动自己的脚了。

“冷川,我要裙子。”

叶千子把水晶球给冷川,抬头看着他时,路灯已经亮了起来,天色已经暗了。

“为什么?”

冷川不明白,为什么叶千子要救一个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人,明明只见了两次而已。

“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母亲曾经说过,我可以救一个人,而我必须一直在他身边,用自己的生命救他。”

叶千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已经在换裙子了,那层布紧紧地裹在自己身上,她虽然个子不高,但是胸口的双峦却不低,穿的是C36的胸衣,这对有些女生来说,已经是很遥不可及的程度了。

……

从更衣室出来叶千子第一是感觉到的,她是自己的不适应,她的双手没有了水晶球;第二是嗅到的,她嗅到了夜总会里面暧昧的味道;第三是看见的,她看见了各种各样的女人和男人,拥着抱着,一脸“性”福的笑容。

“他在那。”

叶千子从小的直觉就很准,她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往自己走来的人,他肥头大耳一脸的笑容,看着她娇小的身子口水都要流出来,尤其是看见那双峦,恨不得用手去蹂躏着。

冷川点了点头,很自觉地站在了一旁,他身穿着服务员的衣服,样子更是帅气。

昏暗的灯光,叶千子从来没有逃避过,如果她现在是野兽的话,那么他就是自己的猎物,没有可能野兽会逃避自己的猎物。

猎物慢慢靠近了野兽,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快要栽在了别人的手中,他的手已经陌上了她的大腿部位,却被她抵挡住了。

“我不要在这里。”叶千子从未学过魅惑人,但是她却知道如何控制人的心,她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那个A房地产公司的财务总监?”

叶千子如洋娃娃一样细致的声音很容易便获取了他的心,她扬起嘴角的样子,还有笑弯的眼睛,被旁边的人看见他们都动心了,他们羡慕着可以拥抱这个尤物的男人。

“对,是我。”他的唇贴上叶千子的喉咙,轻轻舔上了一口,吼中的滋润流入心中,他的下体已经饥渴难耐了,“我们走吧。”

叶千子朝冷川使了一个眼色,随后从猎物的口袋中摸了一圈,轻轻把他推入女厕之中,随后转身把门关上,“这里不就挺好的吗?”

猎物更加觉得有趣了,他又一次抚摸上叶千子的大腿,突然被她一个转身躲掉了,“别着急。”她转身在猎物的眼睛上蒙上了一块黑色的布,“等着。”

冷川在厕所门口,推进了另一个女生,随后把叶千子换了出来,她手中拿了一个U盘,她的知觉告诉她,这里面有她想要的东西。

“我们走吗?”

冷川说的这句话直接被叶千子无视掉了,她正看着两头野兽在一起缠绵着。

“我们走吧。”

叶千子拿着放在冷川手中的水晶球抱在怀中,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帅哥,今晚我们一起吧?”

“哟,小姐,你别走啊。”

“那你打算去那家酒店?”

夜总会里面充满了这样的声音,叶千子从他们每个人的身上看见的只有六个词——堕落、虚荣、肮脏、贪婪、愚蠢。

叶千子是第一次见到,但是冷川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每天晚上都会有一群人来到某个角落,释放自己白天的压力。

这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只能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

走出夜总会的时候天空已经微亮了,城市的清洁者已经在各个地方忙碌着,车辆也渐渐多了,行人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慢慢走着。

这些人如同刚刚夜总会里面的人,像极了没有生命的丧尸,他们只是在享受一种“生活”形势,没有任何生活的意义。

如果说晨曦是最干净的,那么刚刚夜总会里面的灯光一定是最肮脏的,不仅仅是里面的人肮脏,连厕所里都是肮脏的,说不定打开那个厕所的门就会发现一对激情的男女,恐怖的是有可能还会发现一个血淋淋的婴儿丢在垃圾桶旁边。

如果心理学家可以解释得清楚人类心理到底在想一些什么,那大概世界上会减少很多因为心里疾病而死去的人,但如果说他们看不见了人的心理,又是怎么成为心理医生的呢?

这个世界充满了许多的不可思议,当然这也算是一个,可以加入“十万个为什么”之中。

叶千子一个人步行到了别墅之中,是冷川把U盘交给了梁锋,听说拍卖结果是他和那个A房地产公司出了一样的价格,而那个所谓“财务总监”,一直到买拍结束都没有出现,他估计还沉醉在那温柔乡之中。

这一切都看似很完美却还有一点点的遐思,梁锋差一点点便得到了他想要的那块土地,而叶千子对于这个世界有了一点点的了解,可最后还是没能看见戈朔从拘留所出来,同样也没有听见对他不利的消息,这一点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叶千子在看着水晶球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自己被梁锋骗了,他是故意出了一样的价格。

冷川一直很在意这件事情,她看着叶千子被别人摸了大腿,梁锋他还食言了,他每次想起来都让他怒从心起,恶向胆边生。

“千子,你不去找梁锋吗?他骗你。”冷川在只有在他和叶千子两个人的情况下,才会直接叫她的名字,她正如往常一样对着水晶球和塔罗牌发呆。

叶千子拿起塔罗牌,不说话,她再也不想踏出这个别墅一步,她厌恶外面的味道每个人的人都被利益和物质所控制,他们像一辆坏掉了的奔驰或者宝马一样,只是拥有着一个光鲜亮丽的表面,其实背后已经在冒着黑烟了,甚至有些人连“光鲜亮丽”的表面都没有,只是一具什么都没有的肮脏的躯壳。

“铃——”叶千子摇晃着自己面前的铃铛,她再用日本的方式给自己死去的母亲问好,她也曾经给自己的女儿预言过——

“千子,母亲终有一天会遭天谴的,但我还是得告诉你。”

“什么?”

“小心悬梁蜂,护好天干朔。”

“什么意思?”

“千子,你的生命之中一定会出现一个人,只有你才可以拯救他,你也必须要拯救他,哪怕失去生命。”

……

一想到这里叶千子的手忽然颤抖着,她的塔罗牌掉了一地。

“小心悬梁蜂”,那说的一定是“梁锋”;“护好天干朔”这说的是“戈朔”,那么口中的那个“拯救他”,那个“他”也应该就是“戈朔”。

“母亲,千子为什么要救他?”叶千子捡起塔罗牌,她发现有一张拍是正面对着自己的,“死神……”

这站牌也并不是不好,这站牌这拥有“逆转”的意思。

“戈朔这件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叶千子急急忙忙地把牌收起来,她匆忙地站起来,鞋也不穿,赤着脚往门口跑去。

“母亲,如果千子救了他以后,那千子要怎么办?”

叶千子提起自己的裙子往门外面跑去,她手中紧紧搂着水晶球,因为她的母亲说过——千子,水晶球很重要,无论如何你都要让它出现在你的视线之内,这是占卜师的信仰。身为占卜师怎么可以丢弃自己的信仰?

这栋偌大的别墅就像一个宫殿,叶千子跑的气喘吁吁,也没看见大门的影子,她没有迷路,只是体力不支,依靠着强休息着,喘了几口气之后,慢慢地走着。

这还是八月,正值盛夏,别墅里没有开空调,也能感觉的到一股冰冷的气息,光着脚走在地上,就如同踏着医院里的太平间里面的那些尸体一样,冰冷而而僵硬,时不时还可以听见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和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味道倒不是医院里面太平间的尸体的味道,而是下人们新换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味道闻起来,似乎是玫瑰花香。

冷川从大门走进来,他的皮鞋声音他在地板上颇有节奏,可惜别墅里没有Rap歌手来配合他的节奏。

“门口……有人……”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别墅总特别热闹,叶千子还没走到门口,她便感觉到了一群“丧尸”的味道,看着冷川躲避的眼神,她更加确定了,而且绝对不止一个两个,真的是“一群”。

叶千子的直觉就是结果,她的直觉用来都没有错过,这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事情,也是一件比较恐怖的事情。

“叶小姐,听说您是F集团梁锋的儿子戈朔的妻子是吗?”

“传言说你们已经结婚五年了是真的吗?而且你们一结婚他就丢下了您去了部队这也是真的吗?”

“有人昨天拍到了您昨晚出入夜总会的事情,我想了解您是不是因为戈朔刚从部队出来就杀了人,因此而堕落了是吗?”

“您的母亲是日本的占卜师,父亲是法国皇室后裔,那也听说您的占卜很厉害,戈朔也一直说自己没有杀人,为何你不用占卜帮助警方澄清事实?”

……

叶千子一走出别墅,才刚刚到了阳光的温暖,随后便就被一群问题所包围着,那些人说话吐出的口水,可以充当她一天喝水的量,每听见他们说出的一个字,都会像是喝了一杯苍蝇汁一样恶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夜总会看见的事情,叶千子突然那么抗拒人类,讨厌人类。

“冷川,我们走吧。”叶千子在转身的那一刻,突然看见有一个身影在往人群里挤着,她愣着那转了一半的身,“戈……”

名字还没喊完,戈朔突然冲过来紧紧把叶千子护在自己怀中,他的眼神划过她的眼神,那充满恨意的眼神让她都震惊。

“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在我家猖什么狂?滚——”

戈朔忽然对着门口的记者凶着,他朝他们释放出比刚刚看叶千子还凶狠的眼神,看得每一个人都不敢乱动,就仿佛已经被剃掉了鳞,正躺在厨师的菜刀下准备丢进油锅的鱼一般。

也仅仅是三秒钟,那些记者的嘴紧紧是消停了三秒钟,随后更加放肆地说着——

“戈先生,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好吗?”

“戈先生,你是特意出来护着叶小姐的吗?您是否知道她昨晚去过夜总会的事情?”

“戈先生,您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证明澄清了你没有杀人?”

“戈先生……”

……

不知道为什么,每个记者忽然都那么默契,他们在每一句话前面都加了“戈先生”这三个字,但戈朔不一样了,他紧紧搂着叶千子,他决定不再和他们再废口舌,而是采取他的“行动”。

“我只给你们十秒钟,我不管你们用尽什么办法,别再让我看见他们。”

戈朔这次是对着保安保安凶着,如果说昨晚叶千子看见的是野兽,那么戈朔现在一定是兽王,和他比起来,其他人简直就像是一只小蚂蚁。

在戈朔正拥着叶千子进入别墅的时候,冷川也跟在了后面,也许别人没有察觉到,但是他突然有一种感觉——那天叶千子进行的也未免太顺利了,充其量是免费看了一场真人爱戏,再说一片土地,那里用得着梁锋如此大动干个,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引起社会的轰动,虽然不知道他想要达成什么样的目的,但是叶千子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回到别墅里面,冷川想提醒叶千子,“叶小姐……”

“滚开!”戈朔一手护着叶千子,另一只手掐住冷川的脖子,他看着冷川脖子爆出来的青筋咽了一口唾沫,“你没有看好千子让她去那种地方,你还想在我面前说什么?”

叶千子一句话也不说,她已经看着戈朔很久了。

冷川知道在别人面前和叶千子要有尊卑之分,而对戈朔也要有礼貌,但他有傲气,他甩开戈朔的手,“呵。”

“冷川……”叶千子最后才反应了过来,看见冷川冷漠的身影不直觉想要伸出自己的手,但她现在是在“君王”怀中,身不由己。

……

戈朔和叶千子同坐在房间里,同面对着水晶球和塔罗牌,同看着对方的眼睛。

如果说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那么他们一定可以一直这样沉默着看着对方,一直到这个世界再出现第三个人。

“千子,以前你母亲也是这样坐在我面前,而你像我一样坐在你母亲身后唱歌,那个时候……”戈朔额头突然碰撞到叶千子的额头,也如同碰撞到了她的心,“对你一见钟情……”

戈朔口中的话,就如同那时梁锋说的一模一样,叶千子根本就来不及做任何准备,一下子感觉就像是被推进了温柔乡里面一样,整个大脑都属于放空的状态之中。

……

“咔嚓——”

突然一声相机的声音,把这周围的一片寂静都打破了。

“啪——”

眼疾手快的戈朔拿起桌上的茶杯便往窗外丢着,凭借着军人的腕里,可想而知这窗户已经碎成了什么样。

“叶小姐!”

冷川听见这阵巨大的声音,他也急匆匆地跑了上去,他推开门的第一反应便是护住叶千子,看见她一脸平静地看着水晶球的样子,多少有些放心。

戈朔冲到窗户旁边,看见一名记者真奋力地抓住窗户的惨角,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相机,因为对于记者而言,相机是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东西,那不仅仅记录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刻,那还关系到他们的未来。

不过也有可能会危极到他们的生命,就比如现在。

“上来。”

果然不出所料,戈朔是真的生气了,在部队五年都没有磨去的是他的傲脾气,这种傲气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流露到空气之中,任何的电光火石,都能让他爆炸,让眼前顿时间变成一片火海,任何人都逃不过灰飞烟灭和玉石俱焚,葬身于火海的命。

“哼!”

这记者脾气也倒是冲的很,他一点也不屑戈朔,他看起来白白净净,那双桃花眼就像是绣上去的一样,薄如纸片的嘴唇,正诡异地笑着,他刘海整齐地在眉上方,虽然在他白净的皮肤下,显得有些娘气,但也有话是这么说的“男人齐刘海是正太,斜刘海是痞子,中分是汉奸”,而他一定就是正太。

但正太再正,也无法博得叶千子的目光,她的反应能力永远都比别人慢许多,往往是事情发生到了最后她才反应过来,“哦,是这样吗?”,这样的女生统称——天然呆。

“你跟我吊?呵!”

戈朔不知道是那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但是有一点绝对可以肯定,他根本就不是在介意那“咔嚓”一声响所产生了照片的事情,他只是刚好抓到了一个可以出气的东西而已。

任何人看见戈朔发脾气的样子都会觉得恐惧,唯独那个记者没有,他把相机挂在脖子上,一副随时准备迎接挑战的样子。

冷川看见这两个人针锋相对心中也有一种恐惧,叶千子也感觉到了,这并不是靠她自己的占卜,而是因为她的肩膀已经快被他的手掌给捏碎了。

这种疼让叶千子反应了过来,她一回过神便感觉到了这空气中凝重的气味,“冷川……”她拍着冷川的手,安慰着,“没关系的,放轻松。”

而冷川本来是想安慰着叶千子的,可是后来没想到居然被她给安慰了,他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关系的。

“把相机给我。”

“不可能!”

“给还是不给?”

“我不会给的。”

“你有种。”

……

戈朔和那名记者的这种类似于小孩子过家家的争吵声,让叶千子插不上嘴,她看见戈朔的眼睛中如火烧一样,他那两颗深褐色的眼球此刻已经在愤怒地颤抖了,而那个记者此时却是不动声色,他看起来很不平常。

“警察……”叶千子心中突然有了这样的直觉,她想要上前几步拉住戈朔的衣角,但他此刻已经把自己的拳头挥舞了出去。

空中顿时间飞满了“血”花,它们落在地上,也落在了水晶球上,叶千子去擦着血迹,却发现红色的血液顿时间变成了金色,这证明血的主人是正义的一方,再加上刚刚叶千子从来都不会错的直觉,这个人很明显就是警察没错。

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听见叶千子的声音,他们已经打了起来,左一圈右一腿,看起来那么像在抢自己领土的狮子一样。

戈朔毕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没两下功夫,他便占了上风,最后戈朔拼命拽住了他的脖子,他紧紧咬着自己的牙齿,露出猛兽般的目光,“你最好给我放尊重一点,照片交出来。”

而被拽的人不紧不慢,但从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出来,他也自己生气了,但他还是满脸的笑容,他双手背在后面,背刚好靠在了桌子旁边,他的手在不安分地摸索着,最后碰到了茶杯以后,他笑了。

“戈朔——”他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在怒喊着,戈朔突然听见这么大一阵喊声一时大意了,他拿起水杯用力泼向戈朔的脸。

戈朔一睁开眼,看谁都是模糊的,但谁都可以看的清楚,他眼中入火一样强烈的恨意。

“记得你到处就是这样泼了我一脸的水吗?”他把杯子稳稳地放回桌子上,随后看着戈朔湿淋淋就像落汤鸡一样,他肆无忌惮地大声笑着,“就算你刚刚不记得了,那现在你总应该想起了来吧?戈朔!”

空气中时间忽然停顿了三秒,这个房间内只有四个人——不知道名字的“他”、正在发疯的他,木讷着站着的她,护着木讷的她的他。

这一系列反复看起来很复杂,但其实并不复杂,叶千子通过水晶球可以很清晰地看见,戈朔与他曾经有过很长的一段故事,他们如果不是亲兄弟,那就一定是穿同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但是水晶球占卜的结果显示为——曾经。

……

“戈朔。”叶千子抱着水晶球也不敢靠近现在的戈朔,她没有办法占卜出他现在完整的想法。

而戈朔听见叶千子的声音就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开始发疯着,他如疯狗一样咬住他的脖子,口中还喃喃自语,“余予。”

这只能看出两个人是相互认识的,既然是认识的那么应该是私人恩怨,按道理来说占卜师是不应该去管别人的私事的。

在戈朔喊出了那两个字的后来,叶千子深蓝色的瞳孔里面,映出了许多他们扭打在一起的画面,还有杯子以及椅子各种家具杂碎的声音,拳头压在骨头上的那样的轰响也听过几次,他们的体内的精力足足维持了他们一个小时之久,他们在一个小时内都蜕变了,从光鲜亮丽的富家公子,到打了败战回来满身是伤口的窝囊士兵。

等他们全部都停歇了下来,许久叶千子才起身拿出医药箱走到他们的身边,随后把箱子放下了便又坐回了座垫上,依旧是那副木讷的样子,眼睛也不眨一下,像极了一个精美的洋娃娃。

许久之后,那刺眼的暗红色才从叶千子的眼睛里彻底消失了,因为她再也呆不下去了,选择了去到另一间房间里面坐着,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扇窗户,真好是可以让心平静下来的好地方。

最先来找叶千子的是戈朔,他虽然外表冷漠,但是她的直觉告诉自己,他的心是温暖的。

“我是听见你去了夜总会的消息偷偷跑回来的,刚刚那个人是警察,我逃出来的时候也和他发了脾气,拿了杯冰镇的水当着所有警察局警察的面,泼了他一脸。”此时的戈朔就像是一个孩子,他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随后在快来不及的时候,他来道歉了。

“所以呢?”叶千子微微张开自己的嘴巴挤出了这三个字,她的心中又有了一种感觉,她所有的感觉都让她很害怕。

“看见你没事就好了,我要回去了,也许这次我又要离开你了,也许更久。”戈朔摸了摸叶千子的头,他吻上她的额头,“我的老婆大人,帮我占卜一下我的命运吧,是会死,还是会活。”

叶千子的反应又慢了半拍,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晃神了,只是知道当自己回过神的时候,戈朔的背影都已经不见了,她只能看见他现在大门口,眺望窗口的表情。

“被骗了……”叶千子抱着水晶球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她心中感觉自己又被骗了,虽然戈朔根本就没有说起他被释放出来的,可是他也没有说他是逃出来的。

任何人都会认为他是被释放出来的,但叶千子她自己大意了,她根本没有想到他是逃出来的。

“这样的谎言真的太狡猾了,我又被骗了……”叶千子,重重地坐在地上,被她拥抱的水晶球滚到墙角,又停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因为冷川还在门口着,她不能放声地大哭着,只能在自己的喉咙发出一阵又一阵难听的哽咽声,这声音听起来就像一个哑巴吃了黄莲一样,只能“啊啊”地叫着,根本说不出自己心中的苦。

但叶千子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她不知道自己是哭着这个世界的谎言太多了,连不用开口,都可以轻易撒下谎言,还是哭戈朔在最后说的那段话?

原本一点都不容易被感动的叶千子,这回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单独对戈朔,有了一种非常被动的感觉,无论他说什么,好像只要他有一点点的温柔,她就会招架不住。

“这是怎么了?我是生病了吗?还是说我……”

……

叶千子根本不懂得感情,但是她可以感觉的到当时戈朔说这段话时,从他眼神中传递出的那种真实。

但是那种真实叶千子根本一点都不知道,他从来不懂男女恩爱情仇,也不知道人心险恶,社会报复,她只向是一个洋娃娃一样,终日面对的是水晶球和塔罗牌,和空荡荡的房子,以及冷川的呼吸,和自己的呼吸。

叶千子的母亲从来没有对她说过“情”这种东西,她一直都是面对着水晶球和塔罗牌,也无法去外面的世界多看看。

“叶子,对你来说空白的那五年,这就是戈朔进入部队那五年……”门口突然传来冷川的声音,听他的声音可以知道,他的心情也很沉重,“也许你对戈朔一无所知,但是我很清楚。”

清……清楚?

为什么明明每天都在一起的人,冷川对戈朔很清楚,可她却是一无所知?

“什么?”叶千子的语气一直是这样没有起伏,永远是平平地口气,最多眨眨自己的眼睛。

门前是叹息声,门后是沉默声,这偌大的别墅之中,唯独只有这样的沉默和叹息和寂寞陪伴。

冷川在门口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虽然他不想说,但事实是他无法逃避的东西,他说:“他入部队五年所有的动力都来源于你,他会去部队的原因是因为你,他之所以会回来也是因为你,会进入拘留所有部分原因是因为你,会从拘留所逃出来全部的原因都是因为你,会凶那个记者是因为你,会打架还是因为你,都是……”

倘若角色调换,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在自己要守护的人的面前,说着别人有多好,所以冷川说不出最后那个“你”字,是他自己再也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了。

叶千子今天才知道是因为自己,但她还是不懂,为什么是关于自己的事情,却要因为别人?

“千子。”冷川在门口站着,他陪着叶千子二十一年之久,他知道她的心理年龄也不过是个小学生,太复杂的问题她想不出来,他想了想觉得算了,“啊,没事。”

叶千子听了那么长一段话,心中一点只是有一种震撼,一点点感动的感觉都没有,她像一个没有任何生命的娃娃一样,用僵硬的动作捡起被压在桌脚上的纸片,拿出来看着,只有几排小字: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却怕长发及腰,少年倾心他人。待你青丝绾正,笑看君怀她笑颜。

这张纸叶千子记得,这是她自己写的纸,是她很喜欢的一首诗,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占卜……”叶千子伸出的手不知为何突然在颤抖,她不曾忘记自己的母亲说过透露天机是一定会遭到天谴的,但这首诗触动了五年之后第一次她看见他时的场景,他看起来那么疲惫。

“千子。”门外冷川的声音有传了进来,叶千子就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她连忙把那张纸握进手心里。

“嗯……”叶千子的声音突然颤抖着,她的额头冒着汗,湿了眉上整齐的刘海。

“不,没什么。”冷川好不容易做好了想要说下去的准备,但他还是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他现在门口,眼光在他面前都显得暗淡了,他手中拿着一叠白色信封,放在了门口的盒子中,随后走到了远一点的地方。

“母亲,我要用占卜吗?”叶千子恍然觉得自己无法再做到那样的无所谓,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继续在这个地方安静地待下去,她会躁动着,也会在不安,“母亲……”

叶千子的母亲说过给人占卜的时候,首先自己必须很平静,不能带有一丝丝的情绪,否则占卜出来的结果便是不准确的,她还说过一句话——“千子,塔罗牌可以预测种种未来,可注定是不能改变每一件事情它应有的结果。”

一直到现在,叶千子都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既然知道事情的发展为什么无法改变事情的结果?就像占卜天气一样。明明知道明天会下雨,那么不可能出门时还会忘记带伞,既然带了伞那么就不会被淋湿;知道学校会突击检查数学笔记,那即便没有数学课也会把笔记本带上,那么带了笔记就不会挨罚……

可是如果真的像母亲说的那样,即便是占卜到了结果,但也无法改变事情的结果,那么“占卜”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为了在无路可走的时候,给自己开辟一条新的生路吗?

“母亲……母亲……”

叶千子抱着水晶球埋头痛哭着,任何人都不曾看见她哭泣的样子,每次她都是这样,一个人默默流着眼泪,哭声和眼泪都留给自己。

给别人的只有一张永远不会改变的面无表情的脸,唯一一次被别人看见,也只是那次被戈朔看了个遍。

又是戈朔,他不知道才回来了几天,见面的次数也不过是那么几天而已,可叶千子突然每一件事情都牵扯到了他,并且不知不觉就会想起很多次他的名字。

“川。”

叶千子轻声喊着,她等了一会,没有听见回应,又喊了一次,“冷川。”

这一声依旧是没有回应,叶千子抱起水晶球往门外面走过去,“川。”她又喊了一声,把门拉开。

“砰——”不知道是什么突然响起,叶千子的头发传过一小颗金色的不明物,“叮——”又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音,叶千子一转身看着,一叠白色的东西落去她的怀中,她不知道是什么,但还是一一放进自己的口袋中。

“叶小姐,等着,别动。”

冷川在说这话时已经把对面那人的手枪抢了过来,他蒙住了自己的脸,看不见他的模样,但从身手不难看出来,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叶千子一点看不出有慌张的样子,她看着自己左边的楼梯,又看着自己的水晶球,她口中喃着,“不能走这里,下面有人,冷川会丧命,我会受伤。”

“楼上?”叶千子望向楼上时,水晶球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表示上面不会发生很坏的时,但也不会发生好的事。

“冷……”叶千子往前走了一步,冷川正被蒙面人打了一圈,嘴角立马出现了血丝,“冷川……”她又走了一步,水晶球有了反应,它在发光,证明那里可以逃。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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