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明天再见……
听说今天是表白日,有没有人爱我想我念我……吃不下,睡不着?
妹子们,上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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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小十九,等不起……
眼下,她必须全力一赴,报仇为先,一天也不想担搁。
要回去,也不是现在。
夏初七轻轻撩着唇角,嘲弄地低低笑,“不了。没什么可看的。”
夏初七眼圈微红,感慨了一句。梅子哭着问,“七小姐,你想回晋王府去看看吗?”
“今时不同往日了!”
为了免得梅子把楚茨殿哭成海,她提起了一些旧人旧事。而这些事情,对于大嘴角好八卦的梅子来说,自是拿手的好菜。她说晋王府上的人,有办法走的都走了,就连东方婉仪和魏氏都被本家接了回去,如今只有管家田富还领了一群人守着宅院,经营着晋王名下的产业。她还说,前些日子有人提起,想要陛下从宗室里面过继一个孩子到晋王名下,只不过,年龄相当的孩子不好找,这事也就暂时搁浅了。
“那个……月大姐呢?”
赵十九,你这一死到好,可不是又毁了一个姑娘的美梦?
~一~本~读~小说 . 小十九,你看你爹这么有女人缘,是不是很开心?
看着这个直言不讳的姑娘,夏初七抚了抚肚子,说不出是酸还是笑。
“……”
“我?”梅子摇了摇头,苦着脸又是落泪,“我不想,才不想…楚七,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和月毓姐姐一样,也想给爷做通房丫头的……可如今我没有机会了……一辈子都没机会了……呜……”
“你不想待,要不要给你许个人家?”
往后是多久?夏初七也不知道。
“我错了,可是楚七,七小姐……我们往后,就要一直在这里了吗?”
“哦”一声,梅子抽泣着直吸鼻子。
她一直知道,梅子是赵樽的忠实粉丝,却不知道,她竟会哭得比自己还要凶狠。可看着这大嘴巴的姑娘,她终是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神色如常地拉起她的手,严肃地道,“你不想我死,就赶紧闭嘴,还有,往后叫我七小姐。”
夏初七抚了抚她的头,沉默了。
“楚七,到底怎么回事?咱爷,咱爷他怎的就没有了?”
一方杏黄色的衣角摆出了殿门,夏初七长长松了一口气,觉得呼吸终于通畅了。而赵绵泽这么一走,屋子里就只剩下甲一,孙正业,郑二宝和晴岚等人了,梅子瘪了瘪嘴,一直憋着的眼泪再也停不下来,甚至顾不得她身上有伤,一把扑倒在她的床上,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疯狂的飙着眼泪。
“不必,你好生歇着,我还有事,先走。”
赵绵泽微微一怔,大概没有想到她会这般慎重的道谢,唇角微微一弯。
这一句谢,是为了他能把梅子、晴岚和孙正业弄过来。也是为了今日他在东华门替她挡住夏廷德。
躺在床榻上,夏初七看着赵绵泽,低低说了一句。
“谢谢!”
这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她的身份本就尴尬,只怕这会儿躲在阴暗处看热闹的人,分分钟都会把这些事传扬出去。咽了咽唾沫,她将眼泪咽入心底,递了一个眼神给默不作声跟随的甲一。只一眼,甲一就看懂了她的意思,扶着“哇哇”出声的皇长孙,强行带入了内殿。而晴岚也掐了一把哭哭啼啼的梅子,拽着马上就要哭出声来的二宝公公,一行人面色沉沉地进入了楚茨殿。
赵绵泽不温不火的声音,轻轻出口,让夏初七反应了过来。
“都围在这里做甚,里面去。”
“傻子,梅子,晴岚,老孙,你们都还好吗?怎么会在这里?”
听着这一道久违的称呼,夏初七恍然一梦,喉咙生鲠。
“草儿……你可算回来了……”
一张圆胖的小脸上,较之两年前,似是清减了一些。而她的身后,站着眼眶通红的晴岚,还有拎着医药箱躬身等候的孙正业。另外一个,就是看见了她,就只知道哇哇大哭的傻子。
听得她的声音,第一个冲出来的人,竟然是梅子。
“楚七…”
兴许,这才是穿越一场的使命。
没想到,经过了这么多波折,她终究还是夏楚。
赵绵泽说,出自《诗经,楚茨》,取“楚楚者茨,言抽其棘”之意,也是她夏楚名讳的由来。可对于住在什么地方,夏初七并无多大的感受,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也向来不是她的喜好,所以,听见他委委解释时,她只是似笑非笑,除了觉得这个地方挺大之外,还是觉得讽刺之极。
这个匾额是新挂上去的,名字也是新取的。
夏初七住在东宫的楚茨殿。
……
……
“好个小妖精,果然迷得皇太孙晕头转向。”
说罢他与她侧身而去,没有回头。只夏初七从他的臂弯处看了过来,注视着夏问秋僵硬的脸,阴恻恻一笑。见她这般猖狂,夏问秋身子又是气得一晃,让抱琴扶着才总算站稳了。而在东宫不远处的一个台阶转角,两个冷眼旁观的人,却是长长一叹。
赵绵泽嗯一声,眸光复杂,“我知你贤淑,放心,这里交给我,你回吧。”
苦涩的一笑,她微微垂眸,“我只是……想看看七妹。”
相处这么多年,夏问秋哪会听不出来他的不耐烦?
“秋儿!”赵绵泽像是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她,黑眸微微眯起,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小七说得对,你如今怀着身子,不比平常,不要到处乱跑,晚点我再去瞧你。”
“七妹你大人大量,不要与一个小丫头计较,回头姐姐再收拾她……”
你抱怨有何用?夏问秋看赵绵泽毫无反应,冷哼一声,没叫抱琴起来,而是朝初七微微一笑,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
“太孙妃!”抱瑟腾地跪在地上,“奴婢实在看不下去,为您抱屈……”
夏问秋回头低呵一声,眼风掠过赵绵泽微沉的脸,生气地道,“你个死丫头,下次再敢对我七妹无礼,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抱琴!”
“你好大胆子!”夏问秋白着脸还未说话,脾气急躁的抱琴就冲了出来,指着她道,“你怎能如此和太孙妃说话?你太……”
夏初七目光噙笑,又看向夏问秋,“三姐,听说你怀了身子?依我说,你还是不要到处乱跑得好,我记得你原先就数次滑胎,胎象又不稳,万一孩儿又滑了可怎么办?我要是你啊,就躺床上,一动也不动,哪里还有兴趣出来唱大戏?累不累慌啊?”
即如此,那就让他以为好了。
不对,他该不会是以为她在争风吃醋吧?
眼看气氛尴尬,夏初七却像是没有看出来,又乐呵呵地向夏问秋道歉,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让人气也气不上,哭也哭不出。而她这时,也总算看出来了,赵樽那句话说得对,一个男人喜欢哪个女人的时候,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因为,她如此戏耍夏问秋,她竟然看见赵绵泽唇角翘了翘,似是心情愉悦。
“三姐别生气,我与你开玩笑呢?好久不见,我也怪想你的,忍不住逗一乐。”
她是名正言顺的太孙妃,夏初七这般与她说话,极是无礼。可任凭夏问秋瞥了赵绵泽几眼,他除了蹙一下眉头,也没有生气呵斥,这让她的心都凉了。
“七妹,你……真会开玩笑。”
夏初七笑眯眯的说着,没留情面,一句话便呛得夏问秋噎住了。
“睡够了你当然睡不好,吃饱了,你当然吃不下。是吧?”
“好好,我很好。七妹,你可算是回来了。姐姐听说你在登州出了事,担心得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
夏问秋白皙的指头捻着手绢,拭了拭眼泪,又哭又笑,样子极是欢喜。
夏初七微微一笑,淡淡开口,“三姐还久不见?”
她双眼噙笑,加快脚步迎了上来。
“七妹,是七妹回来了?”
她迎了上来,可看着赵绵泽下了辇轿,只冲她点了点头,就又转身去抱夏初七下辇时,她脚下一晃,似是有些站立不稳。迟疑了一瞬,才换上了惊喜的笑容。
“绵泽……”
东宫门口,夏问秋静静地候立在那里,一袭薄烟纱的长裙在风中轻摆,显得她纤瘦的身段看上去弱不禁风,几乎看不出身怀有孕的样子来。
所以,去了一个夏廷德,又来一个夏问秋,她并不惊讶,更无烦恼。
夏初七甚至希望,他们来得更快一些。她怕自己时间不够。
该来的人,始终会来。
……
……
至于她那一眼的笑意,也是想让他放心,并且告诉他——人被逼到了极点,从此再无烦事。
她知道,他急急赶来的原因。也知道,曹志行会突然招认了夏廷德,只怕也与东方青玄脱不了干系。
看着面前这座充满了血腥味的皇城,心里突生安宁。
夏初七心里默念了一遍。
“东方青玄……”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一滑,一笑而过。
东方青玄让到左侧,面带微笑,凤眸的余光淡淡瞄过夏初七苍白的脸,唇角勾出一抹懒洋洋的弧度来。而夏初七似乎也是不经意地瞄了过去,看到了他。
辇轿再一次缓缓启动了。
可是……火星已熄,又岂能轻易熄灭?
他明白,赵绵泽想给夏廷德一个下马威,但如今朝中派系之争繁杂,在未登基之前,他还不想彻底与夏廷德翻脸。
东方青玄微微眯眼,“是,青玄自当尽力。”
等他作戏的表演完毕了,赵绵泽才看了东方青玄一声,声音淡淡道,“东方大人,此事还是要查实为好,不能单凭曹志行一面之词,就为魏国公这样的元老功臣定罪。这样,渤海湾一案,你从刑部手中接过来,就由你锦衣卫来勘察……”
所以,看他如丧考妣一般说得声泪俱下,她只心里冷笑,并不吭声。
那时她就想到,夏廷德敢这么说,早就想好了退路。
在船上时,夏初七曾听陈大牛说过一嘴。
“大都督言重了。”夏廷德老脸涨红,一脸冤屈的样子,“擢升曹志行,吏部和兵部皆有备案,大都督可去查上一查,看看老夫有没有卖官鬻爵,借机寻私。再者,此事也曾报与陛下御笔朱批,老夫当初提名于他,是看他有大将之材,想让他为我大晏出力。未曾想,这竟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袭击定安侯不成,竟想陷老夫于不义!殿下,老夫冤啦。”
东方青玄不答反问,“曹志行擢升千户,不是魏国公你出力?”
“大都督,这种无凭无据的栽赃,你也相信?哼,谁不知道曹志行当年在晋王麾下时,因了与陈大牛出现分歧,受了晋王的斥责,这才离开了金卫军。他素来与陈大牛不合,一直怀恨在心,要拿陈大牛出气,与老夫何干?”
不待他说完,夏廷德面色一变,大声咳嗽起来,指着东方青玄一阵喘息。
东方青玄又是一笑,与他对了一个眼神,“看来殿下还未接到奏报,就在一刻钟前,曹志行招认了。他是受了魏国公的指使,这才领兵假扮海盗,前往渤海湾……”
“哦,曹志行何事?”赵绵泽挑眉,顺水推舟。
“并无大事,只是青玄听闻魏国公阖府前来请愿,要带回夏七小姐。突然想到曹志行之事,怕节外生枝……”
东方青玄跃下马来,朝赵绵泽施了一礼,一眼也没有看他身侧的夏初七,视线低垂,一眨不眨地落在她一双雅致的花纹薄底靴上,挑了挑眉,笑得妖孽至极。
“大都督何事急急前来?”赵绵泽笑问。
“恭喜殿下,喜获佳人。”
魏国公府的人被分拨至两侧,紧接着,一阵马蹄声从里而外,传入了耳朵。而周围的气流,也随着那一行人的靠近,越发的低压。夏初七手心攥紧,抬头看过去,只见从东华门里出来的人,骑在一匹纯白色的马匹上,红衣妖娆,身姿俊拔,在一群锦衣郎的紧紧簇拥下,他唇角永远挂着那一轮皎洁而疏离的似笑非笑。
随着一声尖细的禀报,原就热闹的东华门更加嘈杂起来。
“殿下,东方大人到了!”
至少,他与她那个太子爹,处世实在不同。
这个人也许并不像众人所说的宅心仁厚。
看到夏廷德无奈的低下头,夏初七心下微微一悸,视线瞥了过去,只见赵绵泽唇角挽了一个笑意,又恢复了平素的温和样子,看上去并无半丝不快,突地暗暗心惊。想那洪泰帝能在那么多皇子皇孙里,选中了赵绵泽做储君,除去偏爱之外,恐怕也是认定他非池中物吧?
“是,殿下。”
赵绵泽点点头,“那是当然。魏国公,七小姐有伤在身,本宫就不与你细说了。你身体有恙,好生回府将养罢,免得落下病根。”
“殿下如此说,老夫只好敬谢不敏了。往后,请殿下多多照拂小七。”
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又被他活生生咽下,夏廷德终是认了栽。
这么看来,到底谁利用了谁,还未可知。
原来赵绵泽从来都不是软柿子。
在一心扶植赵绵泽夺储之前,他一直以为他软弱好控制,加之他爱恋他的女儿,那便更好拿捏。在他看来,只待老皇帝驾崩,这大晏江山,他夏廷德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夏廷德握在轮椅上的手一紧,被活活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