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就拉着欧阳华音,昂首阔步地走进了公墓,完全无视了一些一直在注视她们的,特殊的存在……
比如,在公墓门口的台阶上,抱着一只吉他,在那里咿咿呀呀地唱着不怎么动听的歌的长发男青年;比如,在公墓门卫室门口,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人,正一脸无奈地望着不远处,哭得不能自已的,看上去似乎比他苍老许多的女人;比如,在公墓一进门不远,一个穿着灰色旧式上衣,黑色过膝百褶裙,黑色布鞋,白色袜子,梳着辫子的典型民国打扮的,一脸幽怨的少女;比如……
这许多年来,欧阳华菲和欧阳华音,每年都要来这里好几次。像清明节,中元节,中秋节,农历十月一,还有爸爸妈妈的生日,忌日等等……甚至有时候,只是她们思念父母了,也不管什么日子,也会过来看看。
但无论哪次,她们从没有在这个时间来过公墓。一般,她们都在上午*点钟来,午饭之前离开。或者下午三四点钟来,六点钟之前离开。而现在,已经七点多了,天几乎全黑了……
这个时候,公墓里除了在门口打盹的那个门卫,根本连一个人都没有。当然,虽然没有人,却有很多不是人的东西。在他们中间缓缓走过,欧阳华音的身子,不由微微颤着,而走在前面的,之前似乎很镇定的欧阳华菲,也不禁有些紧张,攥着欧阳华音的手的那只手,也不由得加大了力气,攥得欧阳华音隐隐生疼……
走着走着,忽然,一个一身黑的人,挡在了她们面前。这条路不怎么宽,这个人……哦,不,这个时候在公墓的,大约也不可能是人了吧……将她们的路挡得死死的,他黑色的风衣,在风中飘荡。
“你们怎么来这儿了?从哪儿来的?”他的眼里,带着一丝疑惑之色,但更多的,却是冷硬的居高临下,“这里,不是你们可以来的地方,回去,回到你们应该待的地方去。”
欧阳华菲一怔,说:“你是谁?”
他微微皱了皱眉:“你不用管我是谁,这里是我的地盘,我的话就是命令。回去,回到你们应该待的地方去。否则,你们一定会后悔的。这里是鬼的地盘,不是你们的。”
欧阳华菲也皱了皱眉:“那……你也是鬼了?”
他摇摇头:“我不是鬼,不过,我也不是人。”
欧阳华菲一愣:“不是鬼,也不是人……难道你是神仙?”
他听了这话,不禁一笑:“神和仙,本就非是一体,神是神,仙是仙。人若有修为,可为仙人,鬼若有修为,可为鬼仙,世间万物若经过修炼,皆可为仙。然若要成神,非是单单修为可至。”
欧阳华菲还没说话,欧阳华音却从她身后露出头:“你这……那什么,说话就好好说,怎么拽起文来了?刚才不还好好的?”
他一愣,随即自嘲地笑了笑:“抱歉,以前这么说话习惯了,就这么百十年,还真掰不过来。”
欧阳华音随即问:“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我不是说了,我不是人。”他说,“算了,既然你们那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们吧。华夏传说中有黑白无常,西方传说中有死神,另外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传说中,也有很多类似的存在。你想叫我无常也可以,死神也可以,别的什么,比如什么灵魂摆渡人啊什么接引者啊,随你高兴。”
欧阳华音顿时瞪大了眼睛:“你……原来你是……”
欧阳华菲轻声说:“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赶我们走?我们不也是……”
不等欧阳华菲说完,他就打断了她:“不,你们不一样,你们还没有死,只是灵魂出窍而已。这样的事并不少见,不过一般只是暂时情况而已。有的只是出来了一小会儿而已,而有的,却怎么都没办法回去。你们所知道的植物人,大概就是这样了。而能回去的,一般都称为濒死体验。”
欧阳姐妹听了,不由对视了一眼,脸色都变得很古怪。原来这些之前被她们当做茶前饭后闲聊话题的东西,竟然是这么回事。而这个眼前的……呃……鬼差?又说得这么轻松,就好像是再说,邻家哪个熊孩子又闯祸了一样……
欧阳华音想了想,问:“那个……这位……大哥,我们怎么称呼您呢?”
那人微微沉默了一会儿,回答:“你们可以叫我赵吏,宋朝皇帝那个赵,官吏的吏。”
【最近几天看《灵魂摆渡人》感觉很不错,在此小小致敬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