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斜轸并非信不过蒋御医的医术,不过是信不过蒋御医对他的忠心。
因此,他在杨琪的身边,又安排了另一名医术高超之人,也是一位老大夫,名叫云柏。
云柏是一位民间的大夫,不为宫中效力,至少耶律斜轸不用担心他会图谋加害杨琪,不过也不得不多加小心。
杨琪的身子明显有了好转,耶律斜轸便想接她到北院王府里去,却不知合不合时宜,于是便请问云柏老大夫,“云老,本王想给她换个环境,你看她如今的身子可受得住短暂的颠簸之苦?”
“大王可是想将她带去北院王府?”云柏眼含笑意。
耶律斜轸颔首,“本王早就想这么做了。”
云柏沉吟片刻,后露出不苟同的神情,“大王,琪琪小姐的身子即便能受得了短暂的颠簸之苦,然而过于刺激她,使她情绪激动,对她有害无益。”
“你是说,她不愿意随本王去王府?”耶律斜轸神色变得异样,这云柏才与杨琪接触几天的功夫,就对杨琪这般了解了?
云柏却是摇头晃脑,“我并非此意,只是想说大王给她换的那个环境,未必是最好的……”
耶律斜轸仔细一想,多少明白了他此番话背后的含义。
如今他妻妾成群,将北院王府闹得没一日安宁,给不了杨琪一个静养的环境。
耶律斜轸并未多做考虑,决然的给向东下了一道命令,“遣散后院,将蘅芜阁腾出来。”
“这……大王,您还不如让我去杀人呢。”
这不是为难向东么。
有句话说得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北院王府的那些女人,有几个是心甘情愿想要离开的?
耶律斜轸冷冷的说:“愿意离开的,打发她们一些银子。不愿意离开的,送到军营里去。”
向东背上一凉,浑身泛起寒粒,他凝住呼吸,小心翼翼,“那海夫人她们呢?”
耶律斜轸想了想,“将夫人以下的侍妾都打发掉。”
不过两日功夫,向东便将此事办的妥妥当当。
耶律斜轸将杨琪接到北院王府之前,却未过问杨琪的意思,此事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一日之间,蘅芜阁里住了人,在北院王府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蘅芜阁北院王府中的禁地,耶律斜轸比珍惜自己的槃离居还宝贝蘅芜阁,此事是北院王府中的每一个人都知道的。
就连耶律斜轸最为宠爱的海夫人曾几度开口说要了蘅芜阁,都不曾如愿以偿。
耶律斜轸要清空梅园,梅园就在蘅芜阁的隔壁,仅仅与蘅芜阁有一墙之隔。他这么做,只是为了给杨琪营造一个清静的环境。
不过梅园的主人可不愿意,一早就在园子里吵吵闹闹,扰的人耳根子不得清净。
杨琪躺在屋里,都能听到墙那边传来的尖叫声。
“这是……在闹什么?”杨琪虚弱道。
在她身边伺候的云翘回她的话,“是梅园的主子不愿挪走。”
云翘说话很轻,却并非小心,这都是耶律斜轸的嘱咐。
如今蘅芜阁里就留她一个丫鬟,本来还有两个,不过年纪到了,都急着嫁人去了。
杨琪略微一怔,回想起了种种往事,“如今梅园里住的谁?”
“梅园易了好几回主,如今住的是海夫人。本来大王把梅园赏给元淑了,最后又被海夫人给要去了……”说到这里,云翘一顿,急忙屋了口。耶律斜轸跟她交代过,不宜与杨琪多说话。“小姐歇着吧,我这就往梅园去,让那些人消停些。”
云翘悄悄地退出房门,往梅园去了。
此刻,海夫人正霸着房门口,不让人进去碰一样东西。
“我告诉你们,屋子里面的东西,都是大王赏赐给我的,这园子也是大王给我们,你们休想拿走……”
云翘对海夫人福了福身,嘴上却不客气,“海夫人这是何必呢,让你从这里挪出去,那是大王的意思,不服你可以找大王说去,跟这些办差的急眼有何用?”
海夫人早早的跟云翘就有过节,她就是看不惯一个丫鬟敢这么居高临下的与她说话。
“我告诉你云翘,大王再怎么向着你,你不过还是王府上的一个丫鬟,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云翘不为所动,还隐隐威胁,“海夫人,你若此事离开,便可相安无事。若大王来了,那可就是不一样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