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斜轸面若寒霜,眸光冰冷,几欲要将萧氏卷入他眼中的无底深渊去。
萧氏自从跪下后,便没听到耶律斜轸说要她平身的话,她便率先打破这扼喉一样让人窒息的沉默——
“大王,琪琪妹妹的伤势好些了吗?”
听她波澜不惊的语调,耶律斜轸唇角上翘,冷冷笑起来。
他见过各种个月的女人,身边如萧氏一般虚情假意者不在少数,然而却无一人能及的上萧氏的用意之深呐!
“本王冷落了你这些年,你是不是觉得委屈了?”
萧氏身形一顿,耶律斜轸顾左右而言其他,究竟是何意?
她目露惶恐,紧张到手心出汗。
她不禁捏紧了手里的素兰帕子,用帕子用力的绞着手指,试图用疼痛来迫使自己稳定情绪。
“萧氏,你觉得委屈也好,难过也罢,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你如愿以偿的拿到先帝赐婚的圣旨,可有曾想过,你不过是先帝稳住本王的一颗棋子?既然你甘愿当这颗棋子,就要安守自己的本分!”
萧氏的心止不住的颤栗,她强作镇定,生硬道:“大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耶律斜轸一个箭步冲上去,半蹲在她身边,一手揪扯着她的头发,狠狠一拽,强把她的脸抬起来,对上萧氏那双充满了惧怕的双眼,他轻轻狞笑一声,“看来你没忘嘛,那你还记得本王怎么对你说的?你加诸在琪琪身上的痛苦,本王让你百倍奉还!”
萧氏紧紧闭上眼,她不愿意去看耶律斜轸眼中的残酷与无情。然而耶律斜轸曾经对她的折磨,却历历在目,又一次的在她的脑海里上演。
耶律斜轸带着小杨琪出关的那年,她买通凶手,让他们在海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杨琪杀害。
耶律斜轸从汴京回来,随行之中不见杨琪,萧氏高兴疯了,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然而乐极生悲,她不但得到了杨琪没死却只是失踪的消息,还被耶律斜轸当做发泄的对象,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淹没在池塘中,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泪水从眼角溢出,萧氏顿觉眼眶的边缘火辣辣的刺痛着。
她的胸脯剧烈起伏,似乎要将所有的恐惧与不安从体内挤出来。
萧氏哽咽着,声音颤抖道:“大王,琪琪……琪琪妹妹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耶律斜轸只手捏上她的下巴,力道之重,几乎要将她的脸捏变形。
“装傻?”耶律斜轸哼笑,“蛇蝎毒妇,你入宫向萧太后请了养玉丸,怕是向蒋御医打听了不少事吧。欲借海奴的手来除掉你的眼中钉,你好深的心机啊!”
萧氏连忙摇头,“我……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让海夫人……”
耶律斜轸将她打断,“是,你是没有亲口让海奴替你害人,你若不想,便不会跑到梅园去找海奴,恐怕蘅芜阁里不能点香的事情,也是你刻意提醒海奴的吧!”
萧氏呜咽起来,仍是不住的摇头。
饶是萧氏哭的梨花带雨,满眼乞求,耶律斜轸丝毫不为所动。
萧氏头发散乱,耶律斜轸依旧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他加重手上的力道,竟越扯越紧,似乎要将此刻的疼痛铭刻在萧氏的全身心上。
“本王这儿有一炉香,王妃你要不要尝尝味道,你也体会一下五脏六腑俱损的滋味。”
萧氏大乱,头摇的更为剧烈。
萧氏身边的婢女春秀跪地求情,“大王,您就饶了王妃吧!”
耶律斜轸重重冷哼一声,手一松,无情的将萧氏丢在地上。
他唤来侍卫,并对他们吩咐,“没本王的允许,不准王妃踏出恬娴阁一步,只要她踏出一步,就挑断她的脚筋,否则小心你们的性命!”
蘅芜阁。
杨琪虽被保住性命,却与苟延残喘无异,每一次呼吸都会带来巨大的痛楚。
与其继续承受这种生不如死的感受,她倒不如自我了断,然而她却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恍惚之中,一道黑影靠近,杨琪只能看清轮廓,应是耶律斜轸无疑。
耶律斜轸负手立在床边。
床上的杨琪脸色苍白,如易碎的瓷人一样。
他胸口揪痛,如果可以,他情愿替杨琪来承受这份痛苦。
“云老,如何了?”
耶律斜轸怕问,却又不得不问。他必须知道奄奄一息的杨琪,会不会挺过这一道难关。
云柏轻声说道,口气中带着庆幸,“好在是用了王妃送来的养玉丸,才保住了她一命。”
耶律斜轸忽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受,害人者居然也在关键时候派上了作用。
“云老,还有其他什么办法?”耶律斜轸会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