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哭了一通,总算心里通透了些,擦了泪直觉不好意思,脸红红的显的极可怜可爱。
莺儿赶紧叫了个小丫头端了银盆打了净面的水,服侍宝钗洗了脸,递过干帕子擦净。
收拾妥当,宝钗正坐:“我这些时日虽然病的起不来床,可听说父亲病越发沉重,心里也止不住担忧,想要到父亲床前尽孝却无奈身子不争气,心中又急又痛,今天听哥哥说父亲病缓了,我一时欢喜一时伤心,竟是不知道怎么了。”
薛蟠笑道:“妹妹心里想的哥哥怎能不知,妹妹尽放宽心,等你好透了,父亲也能起来,哥哥带你去戏院听戏,最近京里一个歌剧团到咱们金陵来演出,听说排的戏是极好的,若妹妹不爱听,哥哥再带你去茶馆听那曲艺,铁齿张又编出新相声了,哥听人说是真真好笑,把人肠子都能笑打结了。”
这一番话听的宝钗云里雾里,很是不解:“歌剧团?什么歌剧团?”
莺儿抿嘴一笑:“姑娘竟是糊涂了不成,你忘了老爷没病前你还吵着让大爷带你看歌剧,看完恨道金陵毕竟不如京城,极向往去京城看歌剧演出,吵着要去舅老爷家呢。”
这话让宝钗更加不明白了,揉揉额头:“莺儿你说慢些,我脑子还有些昏沉,竟是有些不明白了。”
薛蟠看宝钗脸白白的,还带着些病色,对她越发的怜爱,轻声道:“说起来,这歌剧还是康熙爷时各国使团进京带来的,后天佑年间京城因着几个番邦和咱大清通商,京城才盖起了大大的歌剧院,有了好几个著名的歌剧团,又是唱又是跳,竟是和咱们的戏瞧着风味不同,各地也跟着效仿,到如今,有那洋派的人加更加推祟。”
薛蟠的话一出口,宝钗心间翻起惊涛骇浪来,康熙年间这个她是知道的,只前世记忆中并没有什么各国使团进京之事,并天佑年间,宝钗竟是不知道这大清还有个天佑帝,当真是……
她瞧着薛家还是薛家,她还是前世模样,哥哥也一点没变,可这外边的世界竟是大变了样子。
宝钗本就聪慧异常,越想越是惊恐,这变了样子的世界可让她如何生活?
她昨天原还想着怎么说都有前世的记忆,很知道照着记忆中的事件趋吉避凶,再不能落得前世一样的下场,可今天一个大大的打击迎头而来,打的宝钗心惊胆颤。
她不知道她是做了一场梦,梦到许多极相仿的事情,还是现在置身梦中,庄周晓梦迷蝴蝶,她如今也是这般情景。
“妹妹?”
薛蟠见宝钗呆坐着傻了似的,心下担忧推了推她:“妹妹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哥哥再请大夫来给你瞧瞧。”
说完,薛蟠急匆匆就往外走,宝钗赶紧去拦:“哥哥我无事,只是想事情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