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只是怀疑,只是刚才看到那位阿青姑娘所使的剑术是内廷的杀人剑,才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但是我还有一些地方不明,想向许百户请教。”看到许显纯的百户腰牌,李秀行隐藏在袖中的手颤抖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已经越来越接近二十三年前的那个惊天秘密了。
“你知道了又如何?”许显纯的目光如利剑一般看着李秀行,他留下李秀行也是无奈之举,因为李秀行已经起了疑心,他迟早都会查出更多的事情。
“知道了又如何?”李秀行被许显纯问住了,但是他很快就恢复了冷静,朝许显纯道,“知道的人越少,秘密才越有价值。”
“你想知道什么?”许显纯不敢完全信任李秀行,但是他已经没有选择,甚至于他需要李秀行的帮忙。
“他到底是谁的儿子,是那一位还是你们大人。”二十三年前,景武太子和缇骑司指挥使郭泰北一起在河中战场失踪,被当时的太宗皇帝隐瞒了下来,最后对外宣称景武太子在军中得了恶疾而薨,郭泰北死于大食人的刺客,文皇帝即位后,有关这件事情的所有痕迹都给抹去了,要不是李秀行偶尔从父辈那里听到些蛛丝马迹,他根本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你说他是谁的儿子。”许显纯没有回答李秀行,只是反问道。
李秀行沉默了一下,想到郭虎禅那句‘我父当年,千军莫敢当。’心中有了答案,他朝许显纯道,“我知道了。”
“现在你打算怎么做?”许显纯放在石桌下的手已经撮掌成刀,随时准备出手。
“还是那句话,知道的人越少,秘密才越有价值。”李秀行看着许显纯,满脸的坦然,“我会等下去,我相信自己不会错。”
“你比你父亲有种,知道当年大人是怎么评价你父亲的吗?”许显纯的手松了开来,他依然不相信李秀行,但是他只能赌这一把。
“愿闻其详。”李秀行一笑道,他从小就与众不同,虽然在几个兄弟里年纪最小,但是却从来都比其他几个兄弟出色,可偏偏他的父亲并不喜欢他,认为他狂悖无礼,他如今身为缇骑司百户,外人以为他是子仗父势,靠了先人的余荫,却不知他现在的地位全是靠自己拼来的。
“李业嗣,中人之姿,不过是做事谨慎,难成大器,也只有郭廷美那样的中人之主,才会用这种人。”许显纯说的是郭泰北隐姓埋名于石国时,知道李业嗣成为缇骑司指挥使说的话。
“说得倒没有错,要不是文皇帝,他哪里坐得到这个指挥使的位置,不过他要不是中人之姿,也不会给文皇帝看上了。”李秀行听后自语道,虽然话中称‘他’,可语气却是自嘲。
“许百户,我知道该如何做,你可以放心,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他’的身份。”李秀行很快恢复了平常,朝许显纯说道,接着从腰间解下随身短刀。
李秀行拔刀出鞘,一刀刺在了自己身上,任由鲜血将身上白衣染得通红,朝许显纯道,“曹百户之死,终究是我的过错,这一刀是我向曹百户谢罪。”
“好。”郭虎禅虚弱的声音忽地在李秀行背后响起,听到这话声,李秀行握刀的手也不禁一抖,然后转身看到了被阿青和贾廷扶着的郭虎禅。
许显纯也站了起来,这时李秀行才注意到他手上带起的那根细如发丝的金线,上面还系着枚小小的铜铃,刚才两人交谈之时,许显纯那一直藏在石桌下的手显然是为了掩饰这‘金丝听音’。
知道自己和许显纯的话都被郭虎禅听到,李秀行并没有不悦,反倒是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郭虎禅,不由想起了长安的皇帝,虽然同样使用这种手段,但是皇帝绝不会这样现身,或许这就是两人不同的地方。
“李百户不要怪我小人,只是我不得不小心。”郭虎禅看着李秀行,脸上露出笑意道,不管李秀行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他已经表示出了足够的诚意,值得他冒一次险。
“不知道刚才我的回答要是让公子不满,公子会如何做?”李秀行看着郭虎禅,问出了自己最后的问题,只要郭虎禅的回答让他满意,他就奉郭虎禅为主。
“李百户不会活着离开玉门关。”郭虎禅答得很坦然,他对于缇骑司极为忌惮,杀了魏镇恶之后,他看到李秀行神情间的变化,就知道这个人很可能已经看出了些什么,后来从沈玉门口中得知李秀行的身份后,他心中更加肯定,才设局让许显纯试探李秀行。
“我的答案,李百户还满意吗?”郭虎禅开口问道,等着李秀行的回答。
“公子是做大事的人。”李秀行看着郭虎禅,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的脸上满是笑意,朝郭虎禅答道,“这答案我满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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