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蝶冷下脸来,说道:“你若这样不听人劝,还是不要进宫的好,免得把小命搭进去。”
荀灿脖子后冒凉气,她最怕的就是小命呜呼,长这么大容易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不过就是抱怨一下,这不是当着姐姐你的面么?若有旁人在,我又怎会这样胡言乱语?”
“你可知‘隔墙有耳’?你是无心,听者只当你是有心的。”赵蝶见她有些松动,便趁热打铁继续劝着。
不待荀灿继续答话,屏风外传来开门的声音。赵蝶赶紧拉起荀灿朝外走去,只见总管带着两名宫女站在门口处。赵蝶迎了上去,问道:“总管大人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总管大人冷哼一声,说道:“若不是此时来,还不知道你们背后竟然说出如此不知深浅的话来。”
赵蝶默然不语。荀灿本来心里就是不服的状态,是她一直在抱怨,而总管的话却是把赵蝶也给捎带进去了,她的性子虽顽劣些,却是最讲一个“义”字。
荀灿见不得赵蝶被冤枉,便夹枪带棒地说道:“总管大人此言差矣。刚刚那些坏话是我一个人讲的,姐姐一直在劝我不要乱讲话,总管大人何故用‘你们’二字?可是有意诬陷姐姐?”
荀灿话音刚落,赵蝶便冲着黑沉着脸的总管笑道:“总管大人切莫动气,妹妹的脾性我会慢慢tiao教的,还请容我些工夫。”
总管瞟了一眼赵蝶,说道:“就你这绵软性子调jiao她?我还担心你被她拐带坏了呢?”
“我怎么就带坏别人了?”荀灿心头火起,也顾不上许多了。
一旁的赵蝶似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冲着荀灿道:“你就少说两句吧!总管大人也是为我们好。”
荀灿见赵蝶如此说,便住了口,但脸上的表情仍旧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
总管大人本就是有意来刁难荀灿的,见她不再开口,便主动找茬儿:“这样的性子不好好归拢归拢,怕是要坏了爷的大事。”一歪头冲着身后的俩宫女说道:“叫她今晚去宗祠反省去吧!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那俩宫女答应一声便过来拉荀灿,荀灿一耸肩膀,躲开二人的拉扯,说道:“我自己会走!”
赵蝶眼见着荀灿跟随两名宫女朝外走,便求总管道:“总管大人请息怒,还是饶过妹妹这一回吧。”
总管绷着一张老脸说道:“饶了这次还有下次,莫不如一次就把她这坏脾性治好。”说着也跟在三人身后往外走。
赵蝶见总管不开面儿,便对着荀灿的背影说道:“妹妹,你且安生些吧,明日早些跟总管道了歉,早些回来。”
荀灿头也不回地说道:“姐姐尽管放心,早些休息吧。”说得跟她就要出去旅游一样,倒叫赵蝶忍不住叹了口气。
在总管的引领下,两名宫女的“陪伴”下,穿过后花园,穿过树林,荀灿很快便来到了位于王府西北角落里的一所院子前。林中偶尔传出的一两声猫头鹰叫,给这里增添了一丝阴冷气息。刚刚还火冒三丈大义凛然的荀灿,此刻只觉得衣裳穿得太单薄了,有冷风嗖嗖地灌进衣领。
宫女打开院门,总管对荀灿道:“进去吧。”荀灿没动,总管道:“怎么?怕了?你刚才那不可一世的架势摆不出来了?”毫不掩饰脸上的得意之色,她等着荀灿服软,也就有了拿捏荀灿的短处,好叫她听话。
荀灿咽了一口口水,捏紧的拳头使指甲都陷入肉里却浑然不觉。她也看出总管的用意,偏不想让她如意。荀灿小脖子一梗,小下巴一抬,鼓起勇气道:“进去就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