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华阳殿西偏殿离开的岑大鹏,那一夜过得十分痛苦,闭上眼睛就看见他母亲带血的脸,叫他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醒来再睡,就看见荀灿涕泪横流的脸,让他带她走得远远的。
禁不住内心揪扯的岑大鹏,一夜没睡。第二天因事务缠身没捞着睡,当天晚上又听说荀灿病倒,担心得无法入睡。
他很想去看看荀灿病好了没,可是又担心荀灿看见自己更伤心病情加重,只得如热锅蚂蚁一般等待岑双鹏帮他刺探消息。
在得知荀灿见到赵蝶病便好了一半儿之后,他是喜忧参半,既为荀灿病情好转而开心,又担心赵蝶利用荀灿去吸引刘栋而将荀灿推入火坑,只得嘱咐岑双鹏一定要盯住华阳殿的风声。
其实岑大鹏的担心有点多余,赵蝶才不会傻到把荀灿推进刘栋怀里呢,有机会她一定自己上,没有机会她会努力创造机会的。
这不,赵大小姐正在窗前转悠,生怕错过了赶来办公的刘栋。
荀灿没那么多心思,只当赵蝶喜欢晒太阳呢,还歪在榻上滔滔不绝地给赵蝶讲她没跟赵蝶在一起时发生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呢。
忽然,赵蝶打断了荀灿的话,“妹妹,你先歇着,我去把这盆花儿搬外面去晒晒太阳。”说着端起窗台上一盆白色的菊花便往外走。
荀灿看着赵蝶急匆匆地走出去,自言自语道:“嗯?屋里什么时候多了一盆花呢?”
她当然不知道这是赵蝶从华阳殿台阶上搬来的,此刻她瞄见刘栋一只脚跨进了院门,这才急匆匆地给放回去。
赵蝶出门的时候并未往院门那里瞧。故而只留了一个修长纤细的背影给刘栋。
在小榛子陪同下的刘栋刚进大门便瞧见一位姑娘捧着一盆白菊往他的正殿走,便驻足观察情况。
赵蝶放下花盆,蹲下身小心地将花盆摆正,跟台阶上的其他花盆摆成直线,还伸出修长的手指托住花朵。凑近去闻了闻,那陶醉的笑容恰到好处地被刘栋看到了侧影。
小榛子刚要出言提醒,刘栋伸手制止了他,放轻脚步朝正在摆弄花儿的赵蝶走去。
“你喜欢花儿?”
早就听见刘栋脚步声的赵蝶佯装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面向刘栋,两只手顺势扯起手中的帕子挡住了嘴巴。只露一双充满惊讶的凤眼看着刘栋。
只一瞬,忙低头屈膝,双手搭在腰间,盈盈下拜:“婢子赵蝶给皇上请安。”
“平身。”刘栋瞬间觉得无趣,他见多了这样唯唯诺诺的宫女。他更喜欢刚刚那个陶醉于花香的丫头,像他的嫣儿,天真无邪,会为了一朵初放的花儿微笑,会为一只鸟儿开心,会为一场雨吟诗,似乎永远没有烦恼,跟她在一起。除了幸福和满足,再没有别的感觉。
赵蝶看懂了刘懂的情绪,明媚一笑。“婢子是来照顾妹妹的,感觉屋里药味儿太重,便借了皇上的花儿去熏熏屋子。本想趁着皇上还没过来给还回来,结果还是被皇上给抓包了。”
果然刘栋的眼里又泛出精光,看向赵蝶的目光又有了温度。
“你是严大人送进宫来的会跳舞的那个赵蝶吧?”
“嗯,”赵蝶开心地点头。“正是婢子,皇上竟然还记得。是婢子的荣幸。”
“你的舞跳得很好。”刘栋真心地赞美了一句。
赵蝶笑着又施一礼,“谢皇上夸奖。婢子愿意永远为皇上跳舞。”
刘栋笑了,“既如此,那不如现在就给朕跳上一曲如何?”
“当然好啊!”赵蝶又收敛了笑意,垂目道:“只可惜妹妹还病着,没人弹琴。”
“这有何难?朕来抚琴。”
“真的吗?”赵蝶的凤眼又睁大了,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刘栋。
“当然真的!君无戏言,朕何时说过假话?来吧。”说着率先走进华阳大殿,冲小榛子一挥手道:“去取朕的芷玉来。”
小榛子应了一声朝西偏殿快步走去。
正趴在窗上瞧热闹的荀灿急忙躺回榻上,假装一直没起来过。
“赵二姑娘。”小榛子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