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吩咐她几天了?她至今未动。既然不做,那朕就亲自做!”
待小栗子离开。荀灿欲起身告退,刘栋道:“你别走,你在这里给朕做个见证,看朕能不能审清这桩连皇后都审不明白的破事儿!”
荀灿暗自琢磨,八成这刘栋是为了向她证明,他是可以保护赵蝶的吧,可是他为什么不亲自审问赵蝶的事情,难道赵蝶和林美人的纷争还牵扯着其他人和事?
不多时,李妗娥先来了,荀灿一看,认得,正是前几天在御花园闲逛时见到的那位服饰华美的美人儿,此刻依然衣着光鲜靓丽,头顶三尾凤钗,偏插在堕马髻上,映着室内的烛火,更添几分妩媚动人。荀灿暗自猜想,若是这李妗娥丰腴的身材再瘦削些,定能盛宠不衰。
李妗娥见过礼后,默立一旁,等候皇上发话,可是刘栋就是不出声,李妗娥也不敢多嘴。
前几日她听说皇上让皇后重审当年一事,担心是皇上又想秦妗娥了,才借着她的事儿帮秦妗娥翻案,想过来看看皇上,跟皇上叨念叨念旧情,可是没找到皇上,回去就听说皇上新封了个赵美人,便想着皇上新欢在怀的时候,她这个旧爱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眯着的好,便没再露面。
今日冷不丁被传唤过来,一时摸不清皇上的意思,心下十分忐忑,目光便四处游移,看到了一旁呆若木鸡的荀灿,倒放了不少心,想着自己好歹是皇上的女人,当着一个琴婢的面儿,怎么也得给她这个妗娥留几分面子吧。
没一会儿,秦妗娥也来了,一身素白衣裳,脂粉未施,头上只一根发钗别住发髻,给皇上施礼问安。
荀灿端详着眼睛苗条大个儿的素颜美女,感觉在哪儿见过,想了半天,忽然认出眼前之人是在中秋夜她迷路的时候在一处偏僻地方给她指路的那个女子,难道那里就是夕颜殿?
“为何穿得如此模样?朕并未减少你的份例,可是宫人们有所克扣?”看着衣着反差如此大的两位妗娥,刘栋问秦妗娥。
一旁的李妗娥甩了秦妗娥一个白眼儿,撇了撇嘴角,貌似很讨厌她的寒酸。
秦妗娥躬身施礼,道:“回皇上话,臣妾因李姐姐失去孩儿而被迫居于夕颜殿,虽臣妾并未做任何亏心事,但那毕竟是一条生命,还未来到这世上就被迫终结,臣妾觉其可怜无比,故居于夕颜殿以来,素食素衣,只想为那未出世的生命祈福,愿他来世托生个好去处。”
这一段话说得情真意切,瞬间勾起了皇上的伤心事,惹得一旁的李妗娥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的。她失了孩儿,依然锦衣玉食,人家为了她的孩儿缟衣素食,为她的孩儿祈福,她这个娘当得实在是够没长心的。
刘栋的心里瞬间对秦妗娥好感指数直线上升,瞥了一眼旁边穿戴华美的李妗娥,便多了几分不喜。
李妗娥也不傻,知道自己首战失利,忙道:“回皇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秦妹妹如此打扮,也算是对我那早夭的孩儿有了个交代。”
大帽子就得扣严实了,一不小心被人钻出来反咬一口可就难受了。
刘栋心里暗暗叹气,他的那些个苦命的孩子们,连见阳光的机会都没有,就都被人扼杀在娘肚子里了,好歹李妗娥这个当娘的还在,有多少连娘的命一起要了的呢?他的叶嫣儿就是其中之一呀。
“你们谁来说说当年之事?”
“我说。”李妗娥抢了个先,她没想到皇上这么晚叫她来,竟然是要亲自审问此事,虽然她没蠢到以为皇上是叫她来侍寝,但是也没想到是为这事。不敢想是来侍寝,也是因为自打她的孩子没了以后,皇上就没正眼瞧过她。一个连孩子都保不住的娘,在刘栋里,就是废材一个,他从不想想这些个孩子娘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下,保孩子的难度系数有多高。
“当年秦妹妹刚晋封为妗娥,皇上命其住到我的碧水居,刚搬过去的时候,秦妹妹送给我一包茶叶,说是她爹秦将军偶然得的。臣妾本不喝茶的,却很喜欢那茶叶的味道,便又跟她要了些装了枕头,夜夜闻着舒心。可是没枕几天,臣妾的孩子就没了,请太医院的御医检查那枕头,说是枕头里有一味香料,混在茶叶里,那香料可至滑胎。”
李妗娥越说越激动,荀灿瞧见她的手在微微颤抖,看样子当年她为这事也没少伤神哭泣,如今一提起来,依然难让情绪稳定下来。
“秦妗娥,你对此事有何话说。”
“回皇上,臣妾送给李姐姐的确实就只是茶叶而已。这三年来,臣妾也是日思夜想,琢磨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听爹爹说,那可至人滑胎的香料,并非我大乾国所产。这几年,爹爹派人遍寻此香料,在晋国有所发现,是经过治毒高手淬炼过的特制毒材,所以才有这样的奇效。此药多供给青楼女子使用,所以,很容易买到,无从得知是谁将之带进宫来。”
皇上盯着秦妗娥,他的心里也开始怀疑秦妗娥到底是不是清白的,为什么她对此香料如此熟悉。
一旁的李妗娥沉不住气了,“还说不是你干的?你对那东西的来路用处了如指掌,作何解释?你还我孩儿命来!”
李妗娥朝秦妗娥扑过去,没见秦妗娥脚下是如何动的,只见她一闪身,李妗娥便一个前扑,趴在了地上,而秦妗娥又回到原处站着。
秦妗娥道:“姐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若是我想加害姐姐肚子里的孩子,用得着使这样拙劣的手段吗?谁都知道那茶叶是我送给姐姐的,我怎么会蠢到在自己送你的东西里做手脚?再说我与姐姐同住碧水居,若真想害姐姐,有得是机会,何必选个最容易暴露自己的方法呢?这不过是别人使的一箭双雕的计策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