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灿急忙跪在赵蝶身边，替赵蝶说话，“启禀皇上，婢子可以作证，姐姐从未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在凝香居的事，皇上都忘了吗？若姐姐和黑衣人是一伙儿的，她何必以身犯险，差点送了命。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儿，又拖着尚未痊愈的身子去找皇上。”

刘栋冷哼一声，道：“你且闭嘴，你是她的妹妹，当然向着她讲话！”

若是旁人求情，也许刘栋会听，可是名义上荀灿是赵蝶的妹妹。可是这里的人，刘仝不方便说，梁将军不知内情不敢说，严大人是送赵蝶进宫之人，自己都没摘干净呢，怎么说？

赵蝶道：“皇上，既然您已经知道了我的底细，今儿索性跟您都讲了吧。”

刘仝吓得一哆嗦，担心赵蝶交代出受他指使进宫魅惑皇上的事来，那今天可就谁也别想脱身了。

“讲！你还有什么瞒着朕的，统统说出来吧，免得明日没办法说！”

刘栋已经动怒了，他这话明显在告诉赵蝶，你临死之前一气儿交代明白吧。

赵蝶微微一笑，她听得明白，可是与其叫他一直猜忌着，还不如剜疮带肉，痛一次好病呢。

“灿儿并不是我的亲妹妹，我们认识不过半年，因比较投脾气才结拜为干姐妹。而我离开夜豹门已经将近二年，所以，灿儿她根本就不知道夜豹门的事情，还请皇上网开一面，放灿儿一马。”

谁也没有想到赵蝶在这个时候还想着给荀灿求情，荀灿听了眼泪唰地就下来了，为赵蝶的义气而感动。

“姐姐！”

刘仝的心放了下来，看来赵蝶并不打算全部交代出来。

严助也长出一口气。看来他也不用受夜豹门之事的牵连了。

皇上看着赵蝶，咬着牙，他也分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儿，赵蝶这是在跟他做诀别留言吗？她就没打算替自己开解几句求求他吗？她跟夜豹门的关系，那么多将士听着，叫他如何继续留她在身边？

“严大人，是这样吗？她们并非亲姐妹？”

刘栋眯着眼看严助。吓得严助一激灵。

“恕臣失察。见到她姐妹时，并未深察，故而不知真假。”

这老狐狸果然靠不住的。危急时刻只想着撇清自己。赵蝶心里冷笑，她知道无论今日如何处置她，有了夜豹门这个嫌隙，她在刘栋的心里就不可能再回到从前那样融洽了。她之所以出言保荀灿。一方面是荀灿确实无辜，能少牵连一个是一个。再者，她也希望她的义气行为能多感动一些人，可是她没办法感动严大人，这个可是荀婵儿的生身之父！

赵蝶一咬牙。道：“皇上，您可以去舞阳县查一查灿儿的生身父母。灿儿左肩后方有一枚梅花型胎记，她的母亲一定记得。”

一提到舞阳县。刘仝和严助两个心中有鬼的人都是一哆嗦，弄不清赵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荀灿虽然一时间没有弄明白赵蝶的意图。但是她愿意帮助赵蝶，就冲她刚才出言保她。

“皇上，其实，婢子已经知道生身母亲是谁，只是婢子小的时候她便抛弃了婢子，故而婢子并不想认为生母。既然今日话已至此，索性直说了吧，婢子的生身母亲是舞阳县荀师爷的次女荀二小姐。至于父亲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婢子是荀二小姐的私生女。”

荀灿话音一落，严助身子一晃，差点没摔倒。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巧的事？眼前这个丫头竟然是他的女儿！

当年在舞阳县给荀师爷做跟班儿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是他的启蒙老师，严助从不敢忘，可是他对人家二女儿做下的事，让他不敢再去面见恩师。没想到，没想到荀二小姐竟然有了身孕，还生下了这样一个女儿。

可是她为什么要抛弃女儿呢？是了，是他抛弃荀二小姐在先，人家为什么还要帮他抚养女儿？一个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带着孩子，日子该有多难熬啊！

当初朱县令要见他，问他愿不愿意见舞阳县的故人，他假作不识，就是怕遇见朱县令的小姨子，他曾经的心上人啊！

如今，亲生女儿变成了义女，辗转被他送进宫来做琴婢，他这个爹当的，也太不是人了！

严助很想上前问一句：儿啊，你娘她还好吗？可是他不能，这是在皇上面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若此事传到刘婉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