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一点,性子粗了些。
今天要是许妈妈跟着她去,定然没这么容易糊弄过去呢。
纪芜偷偷一笑,放下心,闪身进了空间,陪小黄花说了一会儿话,又浇了两分地的水,捧起小水池中的水连连喝了几大口。
灵泉水虽然没有特别逆天的功效,却也让她的耳目日渐灵敏,比起有功夫在身的紫柃尚要稍稍敏捷几分。
十多天之前,她缠着紫柃带自己出去散步消食,堪堪走近本家内院一处花圃前,就听见前方拐角处传来了微不可查的人声。
私语喁喁,她见那地儿本来就僻静,兼之不想与人打照面,于是拉着紫柃掉头就走。又因为好奇,到底回头凝目望了一眼,这一望才发现,说话的是那位骄纵任性出了名的族姐纪芸。
彼时的纪芸一反常态,身边只带了一个大丫鬟,似乎也正要从与她们相反的方向离去。
纪芸鹌鹑似地迈着莲步,一方轻柔的帕子从她手中飘然而落……她身后不远处,方才和她说话的某个锦衣玉服的少年公子欣喜若狂地将帕子拾起。
而纪芜之所以能清楚知道那帕子上面绣的是什么花样儿,因为那男子拾起帕子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反而立在当场捧着帕子,如获至宝般闻了又闻……
过了几天,绿葆从外头的小丫头子口中听回来消息,说是本省右布政使大人有意为嫡子聘本家这一支的纪氏女为妻,不是琪三太太膝下三姑娘,就是琨大太太所出的四姑娘。
许妈妈当时还好奇长幼有序,一桩亲事怎么牵扯进了两位姑娘,纪芜却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一幕,生出人生真是处处如戏的感慨。
后来起意回燕京,开始筹谋路费,自然是要着落在纪芸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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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纪芸及笄的正日子,趁着那府里人来人往,一大早,许妈妈和紫柃拾掇好昨天晚上就采挖下来的地黄,带着那对赤金蝙蝠镯出了门。
她们住的偏院有一前门通向外街,平日进出都打点守门的老张头几个铜板,今天见紫柃手中提着的藤筐沉甸甸的,老张头睁着一双浑浊的珠子斜了一眼。
“……我们姑娘如今大了,前几年穿的衣裳鞋袜白放着也是霉坏了,索性拿出去典几文钱使。”
许妈妈看似随意地说了一句,老张头自去喝酒,略过不提。
绿葆陪着纪芜在院子里玩耍,临近午时,没等着许妈妈和紫柃的身影,倒把珠钏给等了来。
绿葆正端着点心从小厨房里出来,见珠钏走了进来,手上还捧着一碟子满满当当的胭脂红如意饼,绿葆张口就道:“呀!给芸姑娘道喜了。”
珠钏笑意盈盈:“我们姑娘喜,等过个几年,芜姑娘也喜。”
说着,笑吟吟地看向纪芜。绿葆也人小鬼大似的跟着笑。
纪芜听她们说话就觉得饶舌,这会儿两人又是打什么哑谜呢?
绿葆悄声和她解释:“芸姑娘的亲事定下来了,这是来给姑娘送喜饼呢。”
纪芜恍然大悟,一家有女百家求,本朝婚嫁并不特别尚早,女子十六、七岁嫁人属平常事,而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再没有比及笄之日有人上门求亲更体面吉庆的了。
这样的亲事,大都是彼此双方早都打探明了对方的意思,媒人上门一提,当场就定下来。
安阳风俗,女子定下亲事,要向族里姐妹并闺中密友送如意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