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贺长安诧异,点了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白氏看出了贺长安的不解,叹了口气道:“你将来会嫁到什么样的人家,都是未知数,不过你父亲一定会使劲浑身解数,必定让你当一个正头娘子的。正室妻子,这些事情一般都是有管事嬷嬷过问,等你出嫁的时候,母亲也会为你选好的,但是最后拿主意的,还得是你自己,你若是选的不好不对,那就是丢了你夫家的体面了。”
“母亲,女儿说的不对?那这礼是送的高了,还是送的低了?”
白氏一边摸索着那羊脂白玉祖母绿的玉如意,一边道:“你对这玉如意的判断倒是不错的,只是咱们这种伯府,虽然也能算得上是贵族,可是也是最微末之流,若不是有一定亲后的关系的人家送礼,做个场面,这样的玉如意,送给侯府老封君,也是可以的,而且羊脂白玉素来养人,不知可以送老人,还可以送孩子,比如说侯府人家新生了孩子,可以送给孩子添福添寿。”
贺长安默默记下,却又听长安道:“但是若是相当亲厚的人家,比如有血缘之亲的,那这件羊脂白玉的玉如意,送给伯府的夫人或者是三品以上的诰命夫人,也都是可以的。”
说完这些,又指着旁边一个略小一点儿的匣子,丢出了一个问题来:“来,长姐儿,看看这一个匣子,里面装着的都是一些可以用来送礼的玉镯子,你挑拣出来几对,可以帮你琪表姐填妆奁的。”
贺长安点点头,低下头去却被整个匣子里面几十对样式各不同的镯子挑花了眼睛,想了想,又仔细的拨开看了看,从里面拿出了一对样子较老,但是感觉颇有年头的镯子:“母亲,这镯子看上去颇有年头,应该也是古董了,送给琪表姐填妆奁,倒是不显得咱们伯府太吝啬。”
白氏唔了一声:“这是良渚牡丹花纹玉镯,虽然不能跟宫中收藏的那对儿时期的龙首纹玉镯相比,但是因为年头比较久,也是很值钱的,恩,就送给琪姐儿填嫁妆吧。”
贺长安又拿出了一对儿和田玉雕天赐良缘的手镯来:“母亲您看这一对儿手镯,和田玉的样儿好,戴着也不显老,反倒是那天赐良缘的寓意,可不是正合了圣上亲自赐婚的寓意?”
“嗯,琪姐儿和许家的林哥儿,倒也真是好事多磨,天赐良缘。”
其实这桩天赐良缘,无论是南方还是女方,都不能算是帝都顶显赫的,只是毕竟是圣上赐婚,那意义到底就是不一样的了,只是这个炸雷砸了下来,却让巩昌伯府着实的不平静了一阵子。
反应最为强烈的就是史贺氏,自从史琪被圣上赐婚之后,整个巩昌伯府上下都对史贺氏改了称呼,原先是大姑奶奶,现在史琪出嫁在即,便从大姑奶奶变成了大姑太太,府上上下谁见了史贺氏,都会恭恭敬敬满脸是笑的道一句:“给大姑太太道喜了。”
白氏刚说完那句天赐良缘,就听到身后的繁枝的声音:“繁枝给大姑太太请安,大姑太太请,我们夫人在亲自给琪表小姐挑嫁妆呢。”
史贺氏倒是没和下人甩脸子,只是面对着白氏忙里忙外给史琪添妆,嘴上却流露出来她心头的不满的情绪:“琪姐儿出嫁,不是在自己娘家,而是在舅舅家,倒是有劳嫂子这位舅母多操心了。不过倒也是,我们琪姐儿只是嫁给了安顺侯的孙子,公主的儿子罢了,没官没爵的,就是个三皇子伴读,所以这嫁妆也不用多丰厚,不失了体面就是了,倒是比皇子侧妃什么的,少了不少的嫁妆呢。”
白氏平时是一个温温吞吞的性子,但是史贺氏这话实在是太过于字字诛心,简直不能入耳,在史贺氏看来,史琪嫁给许林彻,反倒是要比当大皇子妃差的多了,白氏也难以接受,一甩帕子,把帕子放到了给史琪准备出来的一抬嫁妆上面。
史贺氏也从来没见过白氏这样子动了怒,也吓得一时半刻不说话了,就听白氏道:“妹妹,有些话,还是慎言的好,这里是巩昌伯府,是你的亲兄长家,嫂子必然不会害你。可是你知道么,就是你这些话儿说出去了,不说别的,只要是有心之人,就能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琪姐儿的婚事,就算没有圣上指婚,那也是要选秀才能说了算的,宫外不过就是有那么一点儿传言,说是琪姐儿有可能被兆兴长公主摆布成大皇子侧妃,可是最终的命运,又是谁能够确定的了得呢?一点儿流言就记在心上,就算没有人治你大不敬,流传出去了,你可不是要被人笑话成眼皮子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