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天白天收拾过行李,所以很快上了车。
谢葭长出了一口气,道:“今个儿我说教了邢妈妈一通,娘没生气吧?”
卫清风哼了一声,道:“她确实跑到娘跟前儿去说理来着,可是她要是对师座不敬,我是第一个不饶她!倚老卖老也要有个限度!”
谢葭松了一口气。也对,若是太夫人不喜,也不会让卫清风亲自来接她了。
她试探地问道:“娘怎么这么匆忙,让我回去?”
难道太夫人也是知情人?
卫清风费力地想了半天,道:“可能是知道儿子想媳妇儿了吧!”
谢葭一下子没绷住,笑了出来。
她想了想,又道:“本来我想明儿去四老太爷府上拜访的……”
卫清风揽着她的肩膀,道:“不去,现在外面不太平。”
谢葭道:“那父亲的婚事怎么办?”
卫清风道:“跟伯爵夫人通个气也就是了。这种事情怎么好让你来料理?”
谢葭也不想管这些了,只是蔫蔫地道:“嗯。”
便不出声了。
回到卫府,莲院的灯火已经熄了。夫妇俩便直接回了江城楼。
谢葭揣着满腹心事,整晚辗转难眠。卫清风却还是一样,一沾枕头不过几分钟就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又恢复了从前在卫府的作息,凌晨就起来伺候卫清风洗漱上朝。阮师父不在,便也没有谁强制她去锻炼。然后她就惴惴不安地去给太夫人请安。
在莲院门口等了一会儿,太夫人终于让人来传唤了。谢葭也松了一口气。若是刚嫁过来那会儿,她肯定已经困得不行了。可是现在精神高度紧张。她是半点睡意也没有。
太夫人正洗漱,谢葭默默地站在一边,也不敢上前帮着伺候。
终于,太夫人消停下来,道:“葭娘,先坐下。”
谢葭就非常怀念从前太夫人那一声高亢的“葭娘来了啊”!
婆媳俩分主次坐下了,谢葭观察太夫人颜色,见她面色淡淡的,便主动道:“娘,儿许久没来给您请安。您的身子可安好?”
卫太夫人道:“不过就是那样罢了。拖着一把老骨头苟延残喘。”
谢葭不敢作声了。
卫太夫人倒有些不忍心了。先前再生气,那是因为没见着面。见着了,还是要多怜惜这孩子一些。何况后来卫清风整天带着她做的荷包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她瞧着那粗糙的针脚,又想起谢葭做针线时一脸不情愿的德行。心早就软了。
太夫人不愿意提之前的事儿,只是跟谢葭拉开了家常,道:“你回娘家也有一阵子了。你父亲可安好?家里的一切可妥当?”
谢葭松了一口气,便把家里的两个姨娘产子的事情说了,道:“生了两个都是儿子。”
卫太夫人道:“这就好了,公爵府子嗣单薄。虽说要迎新夫人进门,不过到底是填房。多了两个小子。府里倒也热闹一些。刘氏是死了吧?”
谢葭平静地道:“生了四郎后,血崩而亡的,她命不好,碰上难产。”
卫太夫人冷冷地道:“我看她是作孽太多!”
太夫人又道:“前日,在翠羽湖上受了惊吓吧?”
谢葭道:“倒是没有,不过结交上了黄夫人廖氏妯娌,和刘夫人。”
太夫人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道:“你们志同道合,总会谈得来的。”
倒也不算太尴尬,反而有些相谈甚欢的意味。
谢葭欲试探太夫人对卫清风的事情是否知情。却总是也开不了口。
太夫人留她吃了早饭,又坐了一会儿,等到卫清风下朝回来了。便让她回去伺候。
卫清风一见着她就问:“怎么样,没吵起来吧?”
谢葭嘟囔道:“哪儿能呢!”
卫清风松了一口气。道:“你那臭脾气,还真说不准。”
谢葭想到近日,自己确实频繁动怒,也有些不好意思,道:”妾身也不是乱发脾气,都是事出有因的。”
卫清风脱了朝服,笑道:“是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谢葭看他神情轻松愉悦,似乎朝上无事。不过转念一想,应该也没有那么快。半松了一口气,道:“将军,今天累不累?还要不要出去?”
卫清风才皱了眉,道:“我们被刺一事,圣上震怒,下令彻查客云居灭门惨案。我只怕他们把我派人暗杀信使的事儿也揪出来,到时候萧氏咬着不放——他们反倒成了为君上分忧之人!今儿我约了几个同僚一叙,待会儿就出去。午膳你就自己一个人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