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三巡,谢葭都开始有点没耐心了!她花费了大量的脑细胞,来记住上京城里谁家刚十一二岁的公子长得嫩,哪家的公子屁?股比较翘,身段比较骚!还有谁谁一定是同道中人!
还有卫清风家里那个泼醋打人作风彪悍的母老虎!
卫清风制止了他们调侃他的正妻,被人说是假正经……九郎你再爱重她,她也不是个男人……我觉得,出身高门的女人最没意思。你那娇妻,是正经的公爵嫡女,又颇有才名,哪儿能伺候得你舒舒爽爽的……”
众人深以为是。
不过李大郎道:“不过谢大人的风流雅韵,我倒是倾慕得紧……”
说着,众人又隐晦地笑了起来。
谢葭深吸了一口气……实在是,太不堪入耳了!
卫清风轻描淡写地把这个话题带过了,幸而他们也识趣,知道他不喜欢别人讨论他家里人。做婊子还要立个贞节牌坊——假正经呢!
谢葭的姿势已经从躺着伸长脖子,变成趴着伸长脖子,再到翘起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再到漫不经心地换迷醉膏……
李大郎的声音突然传来:“近日七爷也不大召唤我了……”
谢葭一听,连忙爬了起来,伸长了脖子听。
卫清风有些不耐的声音传来:“你不是说,他离不得你吗!”
李大郎道:“他的正妻本就不是好惹的,听说现在国公爷有意让他再出仕,他想先把这些事儿弄干净,免得坏了他的名声。妨碍了出仕。”
另一人道:“出仕以后,不一样还要同你好的。”
李大郎道:“我看不尽然。他一向怕国公爷,若是国公爷要他出京,我还能跟去不成?我自己也有老娘要伺候呢。”
谢葭终于想起,这个李大郎……原来就是那个京城里广为流传的,老母和媳妇儿打官司打到大理寺去的那个货……原来他好男风!难怪生了儿子也不管!
卫清风不吭声。
另外几人就去安慰那个李大郎。
李大郎听了几句,似是好了一些,然后才道:“不过我也明白,我们这些人,也是只能图一时快活。七爷走了。也不是就过不下去了。”
突然有人调侃道:“大郎你真是善解人意。七爷走了,不是还有咱们九郎?你也是个风情万种的人儿,不是正喜欢卫大将军这种大丈夫!”
说着,就都笑了起来。
卫清风生硬地道:“你年纪太大了!”
谢葭:“……”
但是好在没人在意,这个话题很快被揭了过去。
谢葭终于明白卫清风为什么要自己跟在旁边听了。实在是这些人说话。太过口无遮拦,而且云里雾里,似乎每一句话都无意间泄露了什么。但是过了之后却连个尾巴都抓不住。也亏得卫清风有耐心,一直跟他们耗!
谢葭试着分析,最后都以失败告终。所以最后索性就不再勉强,只专心记忆。打算回去之后再做研究。
夜渐渐深了。
谢葭聚精会神,竟然也不觉得肚子饿。
卫清风说要留下来过夜。果然是真的。这群人根本就是醉生梦死,有阿芙蓉膏抽,有酒喝,后来还点了几个小倌儿进来伺候,简直连饭也可以不用吃,不知今昔是何年。
后来就开始搂着小倌儿胡言乱语,其肆无忌惮的程度连谢葭都觉得吃惊——什么都敢乱说,简直就是不要命!这让在内院都如履薄冰不敢乱说话的谢葭简直觉得匪夷所思!
难怪卫清风愿意放下自己的身段跟他们周旋!
她不禁开始重新考虑对卫清风的评价。这家伙虽然年轻气盛,锐气毕露,也正如谢嵩所忧心的那样闯了祸。但是却也不是个骄傲自大目高于顶的。很多时候。也许他只是考虑得没有谢嵩那样周全。谢嵩的性子被称为软弱——挨了打也不吭声的类型。也许有的时候,攻守真不可以兼备。何况卫清风还这样年轻。
他还是个未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
到了后半夜,外面的动静才渐渐消停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并没有各自带小倌儿去干什么龌龊事,而是一个个都被酒性药性所迷。横在了地上。
谢葭凝神听了一会儿,然后偷偷摸摸地摸了出去。
卫清风坐在桌边,刚才似乎是在装醉。他的神情若有所思,又有些尴尬——毕竟刚才那样的场面叫谢葭给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