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起一阵阵水雾,扑打在白公馆的落地窗上,那声音格外的惊心动魄。
沈依依一夜不阖的坐侍奉在他的床前,精美的台灯发出昏暗的光寂寥的打在她疲惫的身上,什么时候睡着了,自个儿都不知道。
昏暗的灯光里,他蓦地睁开了眼睛,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一样,她的一颦一笑还在眼前,只是那眼神冰冷而深邃,宛如变幻莫测黑色漩涡,一眼望不到尽头。
起身的刹那,胸口处还是传来一阵刺骨的痛,差一点栽倒过去,要不是这伤口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他做梦不会想到那个曾经在自己生命力,乃至于血液里鲜活的女子!
他起身去了阳台,一股子冷风卷着冰雨,全部招呼在他俊逸脸上。竟也觉不出一丝冰冷。
他的眼神一刻也不动的看向无尽的夜色,神色落寞而悲怆。
两指随意的交叠,夹起一只雪茄,一手大拇指挑起一按,夜色里燃起了冰蓝色的火焰,迷离的黑夜里燃起闪着一簇火焰,时灭时亮,一滴雨珠打在上面,他再用力的吸,都没有那股烟草的迷醉味道了!
风越来越急,雨越扑越大,全身被一股子寒意浸透了,他是多想这雨冰冻了那颗仓促跳跃的心!
他宁可什么感觉没有。
转而一想,她是为了成全顾念生的野心吧?
其实,如果说是一笔交易,他应该是赚到了。
白墨城呼吸一促,倒吸了一口凉气,咽回了腹中。
没有她,他怎么会尝尽爱情滋味?怎么知晓那入骨相思?
你在,我在,你亡,我亡!
那抹清亮的声音依然让他很狠狠地悸动、猛烈地撕痛!
顾念生说那不过是一场戏!
看着她和他相拥、相吻,那画面就像长在他脑子里一样,怎么抛不开!
眼中瞬间滑过一丝殇,浑身泛出一股子凄凉味道。
原来终不过是一场梦!
他仰着头,任由雨水打湿碎发,一汩汩从脸面滑落,灌在项间,滑在起伏的胸肌上。
风夹杂着雨飞进屋子里,落在倦倦睡去的沈依依脸上。
因为寒意,浑身一缩,皱着眉头醒过来。
“白哥哥!”
带着困意唤了一声,瞧不见人。
她慌得站起了身子,四处不见他的身影。
一直寻到阳台上,“白哥哥!”
一看见他,她就带着哭腔跑过去,从后面紧紧地搂住了她,将头埋在他的背上。
一触到浸透冷水一般的白哥哥,吓得她哭出了声。
“白…哥…哥…”
一股温暖贴上来,可是那是不属于他的温暖,他慢条斯理的一根根掰开了她的手指。
“依依,不要这样。”
“可是伯母和伯母已经答应了我们的婚事,选好了日子,再过一个月就是我们的婚礼。”
沈依依不管不顾的再一次伸手,却抱了个空,他已经转弯绕过她,只身进了屋子。
她哭着跌坐在地上,“白哥哥,难道那这样对你,你还无法忘记她?”
“不管你的事!”
带着一股子寂寥的声音,异常的冰冷。
“可是,是我千辛万苦把你从成都救出来,一路上我吃了多少苦?”
她隐隐的啜泣起来,“有一口水,我舍不得喝,都给你喝!有一口饭,我舍不得吃一口,也喂给了你!不能坐黄包车的地方,我背着你,白哥哥,不说这个,就我守着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