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虽已到夏中,海水依然是凉凉的,还夹杂着一丝丝寒意。
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心里对那两个男人还是在乎得很,看着他们与数不清的鲨鱼拼力奋战,一颗心还是高高悬着,不得安宁,甚至开始有一丝后悔。
却也明白她就算现在收回那话,这两人也不会乖乖爬上来,不到日落,不会有人提前放弃。
好不容易熬到夕阳西下,在白倩的公正裁决下,冯素弗黑着一张脸匆匆回仓房换衣裳,冯跋只淡淡看着杨曦,不说话,也没有回房换掉湿衣服的打算。
杨曦当然明白,他是在等自己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或许白倩说的不错,这人,真像个孩子一样。
轻轻牵起他的手,把他带回房中,再端来热水为他温柔地拭擦身子,每一个动作都是轻轻柔柔的,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他仍是一句话不说,不知在想什么。
沉默了半晌,她主动开口:“你打算一直与我这般么?”
见他仍不说话,她取来干锦巾,一边为他擦干头发,一边问道:“你在生我的气是不是?昨夜里你看到我和慕容嫣说话,之后我去了素弗那儿,却没有选择找你,你生气了,是不是?”
冯跋倔强地别过脸,仍是不说话。
“那你知不知为何?”
“为何?”他总算开口了,只是声音冷硬得很。
杨曦浅浅一笑,蹲在他身旁仰视他的脸,柔声道:“当初我给你下了绝情水之后,一个人跑到悬崖边想要跳下去,是素弗在最关键时救了我。”
他身躯绷紧,眼底有一丝动容。“对不起,那些事,我只能想起个大概。”
“已经足够了。”绝情水有多强悍?换了其他人,只怕一丁点也想不起来。
“被素弗救下后,我依然想着寻死,跋,你不知,失去了你,我比死还难受。”被他拉入怀中紧紧搂着,她柔柔一笑,把头埋入他胸前,继续道:“是素弗倔强地不让我死,不要我放弃。他带我去西域寻他的义父蛊尊,为我驱除身上的蛊毒,那时候,我甚至没有对他说过一句好话,没有给过他一丝温情。”
“后来,我留在西域调养身子,蛊尊说我的身子太虚,若是调养的不好,这辈子恐怕难以孕育孩儿。素弗从来不在乎这些,他一心想要我做他的妻,甚至,在那一年多,我与他同床共枕却从未让他亲近,他为了不让我难过,也从来不逼我。”
“之后我被慕容云幽禁在宫中,素弗为了救我,被桀栩封了琵琶穴锁在石屋中,这些,他从来没有一句怨言,甚至反过来安慰我,要我好好活下去。”眼角有一丝潮润,凉凉的感觉。“明知道我爱着你,他仍全心全意让我与你重聚一起,只因为,他舍不得我难过,看不得我每夜里一个人偷偷流眼泪。人心肉做,跋,这一年多以来,我其实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他,再也离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