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內监道:“干爹的意思是你把那东西拿给他,他给你瞅个机会交给舞贵妃。”
內监面现难色,若是交给舞贵妃的太监总管。功劳岂不是没有他的份了?
另一个內监道:“小路子,你也不过是个做杂事的,莫非还想在舞贵妃面前长脸?就算干爹给你这机会。贵妃赏下来,你能保得住?”
小路子一听。顿时浑身打了一个抖。
他在这宫中只算三等內监,有点小权利,有点小自由,但是比起在贵人们面前伺候的那些一等二等內监,他什么都不是,人家一句话就能要他的命。
等着在主子面前献媚讨好的多了去了,不说刘公公那种大内监,就是他身后跟着的那些二等內监也多得是,怎么会见得惯他这种三等內监一步登天?
想到这里,小路子终于看清形势,要见贵妃,还得先被贵妃身边的大太监赏识。
小路子起身将藏着的宝匣拿过来给那內监道:“万望朱管事提携。”
朱管事便是他面前这个刘公公的干儿子內监。
朱管事见他识相,把东西拿出来,不禁眉开眼笑道:“这就对了。”
朱管事抱着宝匣走了。
小路子坐在桌边唉声叹气了一会儿才去睡觉。
苏清影想了想,隐身跟上那朱管事,只见他在宫中的走廊院落左拐右拐,到了一个小院。
没有叩门,他直接推开院门,然后反身关上院门。
就仿佛是回自己的家一般自然。
苏清影跟着他。
便看到小院一明两暗,三间屋子。
朱管事抱着宝匣进了正房。
正房的竹榻上,有一个面皮白净微胖的中年內监仰头躺着,两个小宫女正在给他捏着腿。
朱管事走到门口,叫了一声:“干爹,儿子回来了。”
刘公公摆手示意两个小宫女下去。
两个小宫女出去,还顺手将房门带好。
刘公公微微睁开眼睛看了朱管事一眼问道:“办妥了?”
朱管事很狗腿地道:“办妥了,那小路子只听儿子吓了一句,便马上把宝匣给了儿子。”
刘公公点头。
朱管事把宝匣拿到他面前,然后打开。
顿时昏暗的房间珠光四溢。
这些都是用灵石做成的宝珠,比一般石头做的要更加成色好,炫目。
刘公公都被晃了一下眼睛。
朱管事也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多成色上好的珠宝,都有些惊呆了。
这些比正宫娘娘用的都好啊。
刘公公坐直身子,把宝匣一把夺到手中,看了又看,只觉眼前都是明晃晃的光。
朱管事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
这宝匣中的宝石,任何一颗都价值连城啊。
刘公公看了半晌然后才道:“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朱管事一愣,讪讪地问道:“贵妃那里……”
刘公公面色一沉道:“这事你说给贵妃听了?”
朱管事摇头道:“没有。”
宝贝没到手,他怎么可能捅到贵妃那里?
刘公公点头道:“那就行了,这事你知我知。”
干爹这是要黑吃了这匣珠宝?刘管事现在才反应过来他干爹的意图。
刘公公道:“现下群雄逐鹿,天下动荡,皇家朝不保夕,我们就算献了这珠宝,不过也就得贵妃赏几个不值钱的东西。没有意思。不如我们有钱财傍身,哪怕有一天城破,逃出去的时候,至少也有个倚仗。”
朱总管点头。
对他们內监来说,已经是无后的,也没家没口,现在刘公公这位置,也算坐到顶了,不会再有什么了。
所以,现在多弄点钱傍身才是重要的。
连年战争,皇家国库空虚,皇宫内院用度一减再减,现在的贵妃用度只相当于过去一个贵人的用度,而他这个大太监就更不必说,收入比过去少了很多。
所以现在珍宝放在眼前,他怎么可能拿去便宜了贵妃?
刘公公想了想,从宝匣中抓了一把,大约五分之一的宝石给朱管事道:“你嘴巴紧些,还有那个小路子不能留了。”
朱管事接过那把宝石顿时心花怒放,连忙收起道:“儿子省得。”
苏清影在一旁看着这两个黑心背主的奴才竟有些无言。
居然这一匣珠宝就能让他们敢背主,还要杀人。
唉,这皇宫,恐怕是世上最黑暗肮脏的地方吧。
第二天晚上,朱管事去御膳房提了一盒食盒,然后到小路子那里。
小路子正想睡觉,那朱管事便摸了过来,将他的门敲开,然后很自然地将食盒中的几样夜宵拿出来放在桌上,说道:“来来来,你我兄弟喝两杯。”
小路子有些诧异,这刘公公的干儿子,也算是刘公公眼前的红人,怎么来与他这个连主子边都摸不着的小杂役称兄道弟?
见小路子呆愣,朱管事仿佛是忘了似的,一拍头道:“瞧我这记性!”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串上好的红玛瑙递给小路子道:“这是刘公公赏的,你收着。”
比起之前那匣珠宝,这串玛瑙简直不够看,但是在一般的情况下,这玛瑙还是很值钱了。
小路子一听是刘公公赏的,连忙诚惶诚恐地接着道:“小人改日定要去跟刘公公磕头道谢。”
玛瑙不值钱,但是大总管赏的就不一样了,至少他已经在总管那里挂了号,将来在宫中的路会越走越好。
朱管事自然知道他心中的小算盘,无非就是想去找总管献殷勤而已。
于是点头道:“今天晚了,明天你挨晚去吧。”
小路子一听真有机会到刘公公近前,连忙道:“多谢管事提携。”
朱管事谦恭道:“哪里哪里,兄弟以后还需要你照拂一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