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沈光来到了南军营,这里是大将陈海石的驻军之地,陈海石是孙宣雅的心腹,统领八千军队。
陈海石并不愿意效忠孟让,不过孟让答应他不杀孙宣雅和孙志安的妻儿,陈海石这才勉强表态支持孟让抗击隋军,等隋军撤军后,他才决定自己何去何从?
陈海石的军营大门也是极为热闹,数千名士兵正扛着粮食返回军营,在此之前,已经有大量的粮食用骡车运进军营,使他们原本紧张的军粮得到了极大的缓解,不仅是陈海石的军队,其他几支军队也都派出大量士兵出城割麦。
沈光却穿着普通民众的衣服,当他刚靠近军营大门,立刻有值勤士兵喝道:“站住!”
沈光连忙高声道:“我是陈将军的亲戚,从老家过来,请替我通报!”
“在这里等着!”
当值士兵喝令一句,立刻转身跑回了军营,不多时,一名陈海石的亲兵跟着值勤匆匆赶来,亲兵打量一下沈光问道:“请问,这位壮士是陈将军的什么亲戚?”
沈光取出金令箭在亲兵面前一晃,亲兵大吃一惊,连忙道:“请随我进营!”
沈光走进了大营,一直来到大帐前,亲兵进去禀报,片刻出来道:“将军请你进去。”
沈光走进大帐,大帐内灯光通明,主将陈海石坐在一张桌案后,目光凌厉地盯着走进大帐。
“果然不出我所料!”
陈海石一眼认出了沈光,当初他被张铉生擒时,此人就在张铉身旁,陈海石拔出长剑疾奔上前,长剑一闪,顶住沈光的咽喉恶狠狠道:“我认识你,你是隋军的斥候头子。”
沈光淡淡一笑,“我家将军抓住你时,可没有用长剑顶住你的咽喉。”
陈海石登时想起张铉曾放过自己,他脸略略一热,收起了长剑,冷冷问道:“我不会投降隋军,你不要再费神了,看在张铉曾放我一次的份上,我也放过你这次,你走吧!”
陈海石以为沈光是来劝降自己,尽管他心中也有点矛盾,但自尊心还是让他不愿痛快地接受招安。
沈光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他,“这是孙宣雅写给你的亲笔信,你自己看看吧!”
“啊!”
陈海石激动接过信,“我家大王难道没有死吗?”
“他被生擒,虽然现在还没有死,但不能保证以后不会死,你先看看信吧!”
陈海石连忙坐回位子,几下拆开信细看,渐渐的,他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最后他竟沉默不语。
沈光看出了陈海石心中的矛盾,他柔声劝道:“陈将军,在命运转折关头每个人都在选择,孙宣雅为了一线生机,选择和我家将军合作,当初在辽东,我对前途感到迷茫之时也毅然选择跟随我家将军,王薄也知道琅琊郡已无法立足,他选择了偷偷向鲁郡转移,临沂县的境况相信将军比我清楚,孟让必然是选择南逃徐州,那么将军的选择是什么呢?”
陈海石当然很清楚临沂的境况,孟让寡恩薄情,毫无威望,大家只是不想内乱才临时支持他,可一旦隋军大举攻城,大家就各奔东西了,孟让守不住城池只能南逃,那么自己该怎么办?
陈海石长长叹一口气,“隋军为什么不攻城,一旦攻城,临沂县半天都守不住。”
沈光笑了起来,“其实不用攻城,只要有一两千人扮作你们的士兵混入割麦人群中,就像我一样,轻而易举就进城了,陈将军觉得孟让派出的巡哨真能发现隋军潜入吗?”
陈海石脸色大变,让军民外出割麦,确实是一个巨大的漏洞,沈光说得对,孟让派出的探子只是监视各条通往临沂县的官道,只要隋军不走大路,他们根本发现不了,他也忍不住喃喃道:“那为什么......”
“因为我家将军不希望琅琊郡再变成另一个清河郡,那种千里赤野惨象不能再出现了。”
陈海石低下头,他被张铉的心胸深深感动了,他本人就是费县人,当然不愿自己家乡遭受生灵涂炭,更不愿意琅琊郡成为第二个清河郡,更重要是,临沂城一破,他也无处可去了,他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暂时抛弃内心的自尊。
良久,他注视着沈光缓缓问道:“如果我答应,那我能得到什么?”
沈光这才取出张铉的信递给他,“这是我家将军给你的亲笔信,陈将军想知道的答案上面都有明确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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