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武周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他完全明白康鞘利话中的深意,一旦大隋灭亡,突厥绝不会只扶持宇文家族这一个皇族,他刘武周也将是其中之一。
这时康鞘利又拍拍刘武周肩膀,笑道:“你们汉人有句名言,干大事不能惜身,拿出一点魄力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刘武周点点头,“万夫长请说,刘武周绝不惜身!”
“我需要找一个能藏匿两千军队的地方,最好在马邑郡南面,交通要便利,但又要足够隐蔽,不能被隋军发现,希望刘将军能替我找到这样一个地方。”
刘武周沉思片刻道:“我知道确实有这么一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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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阳县以东约百里外,有一座小镇叫做桑干镇,大约百余户人家,绝大部分人家都是太行山猎户。
小镇西靠桑干河,背倚太行山,位置十分偏僻,但沿着桑干河可以直下楼烦郡,小镇的交通又十分便利,所以桑干镇便成为太行山一带有名的皮毛集散之地,每年秋冬季节,数千客商云集小镇,给小镇带来极大的利益。
但在春夏季节,这里又人迹罕至,猎户们休养生息,在家里和亲人们生活在一起,等到夏末秋初后,他们就会入山猎取大型野兽。
此时大雪封山,整个桑干镇还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之中,家家户户呆在温暖的家中,小镇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中午时分,一支两千人的突厥骑兵包围了小镇,开始了一场针对小镇的血腥屠杀,马蹄声如雷,突厥骑兵冲进了每一户人家中,哭声、喊声、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啼哭,男人的哀求,最后变成一片惨叫声,短短半个时辰不到,桑干小镇的居民便被屠杀殆尽,小镇成了这支突厥骑兵的藏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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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铉对于隋帝杨广的北巡建议最终只是昙花一现,裴矩甚至连回应都没有,这时中元节来临,整个江都城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之中,对江都人而言,北方的突厥太远,而眼前的花灯才是他们欢乐的源泉。
上元节也就是今天的元宵节,新年是祭祀祖先的日子,上元节才是全民狂欢,享受热闹与喜庆的日子,正月十四、十五、十六,整整三天晚上都是普通民众的狂欢节。
从正月十四开始,江都城便成了灯的海洋,花灯璀璨,流光溢彩,各种造型的花灯遍布江都城大街小巷,江都主干道广陵大街上更是成了花灯的世界,长达十里的花灯大街吸引着数十万江都民众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高达五丈璀璨绚丽的轮灯,高达三丈的精美绝伦的桃花灯,高达两丈、惟妙惟肖的嫦娥美人灯,一座座巨型花灯矗立大街之上,下面是一群群看热闹的人群,更多是一群群拎着花灯的孩子,在人群中穿梭奔跑。
南城门处,城门昼夜不关,无数农民携妻带子从四面八方向城内涌来,这时,穿着一身浅黄色武士服的张出尘牵着马风尘仆仆地走进了江都城,自从二十天前卢清暗示愿意接受她,她便悄然离开了张府,返回长安祭拜义父坟墓,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离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来。
张出尘目光复杂地望着广陵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和两边流光璀璨的花灯,她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孤独,事实上她根本无处可去,也没有亲人,远处北城门旁的那座府邸对她有着强烈的吸引力。
张出尘轻轻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卢清,她不辞而别,伤害了卢清对她的信任。
旁边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一群少女正围着一座首饰摊挑选各种铜首饰,她们付了钱,很快便离去了。
张出尘牵着马来到首饰摊前,默默望着各种打造精美的铜首饰,旁边还有各种绢花,这些铜首饰让她想起了去世的母亲,想起了自己快乐的童年。
“姑娘,买一支绢花吧!只要五十钱。”卖首饰的大婶笑容满面地劝道。
张出尘买下了几十支各种铜首饰,大婶眉开眼笑,又指指绢花笑道:“姑娘挑一朵绢花吧!送给姑娘。”
这时,身边忽然传来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牡丹不错。”
张出尘心中一惊,一回头,却见张铉站在自己身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他穿着一身军服,不远处还跟着几名士兵。
“你....你怎么在这里?”张出尘心中顿时慌乱起来。
张铉笑着指指城楼,“我在城上当值巡逻,正好看见你进城。”
张铉拾起一支牡丹绢花,斜插在张出尘的秀发上,张出尘却没有拒绝,她满脸通红,慢慢低下头,“谢谢!”
张铉接过她的缰绳,笑着指了指前方,“我们走一走!”
张出尘轻轻点了点头,和张铉并肩缓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