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摩侯却要比他父亲厚道得多,他沉默半响道:“叔父为了掩护我们南撤,自己死守宋城,把瓦岗军的命运和家眷托付给我们,父亲却要把他们献给李渊,这样做太对不起叔父了。”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翟弘恶狠狠道:“我早就劝他投降李渊,他却不肯,他自己选择和张铉决战,与我何干?再说这一万人都是我的军队,这些财富一大半也该归我,军队和财富都是我的东西,难道我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吗?非要替他卖命!”
翟弘声色俱厉,吓得翟摩侯低下头,不敢再顶撞父亲了,过一会儿,他小声嘟囔道:“可是李渊太远,我们怎么去投降?”
这倒是个大问题,他们现在距离汝南郡还有上千里,更不用说长安了,完全就是南辕北辙,翟弘向王儒信望去。
王儒信想了想说:“不如我们转道去上洛郡,按照我们现在的粮食,可以支持到那边,到了上洛郡,再派人去长安联系,相信将军会受到隆重的欢迎。”
翟弘仿佛看到了李渊亲自出城来迎接自己的一幕,他心中无比向往,便断然决定道:“这就这样决定,转道去上洛郡。”
可就算去上洛郡也要首先渡过焕水,正好,他的手下找了一艘大渡船过来,停在了码头上,翟弘当即下令,先搬运大箱子上船。
就在这时,后面军队忽然大喊起来,翟弘吓了一跳,急站上一块大石向后面望去,只见从一里外的树林内杀出了一支骑兵,杀进了正在休息中的队伍里,再看远处,铺天盖地的骑兵正向这边杀来。
翟弘吓得脸色惨白,他忽然大喊道:“快把箱子抬上船,快!”
翟弘已经顾不上军队了,他只想自己带着财宝先逃过对岸,就算投降不了李渊,他也能做个富家翁。
忽然,身后传来儿子翟摩侯怒吼声,“王儒信,你在干什么?”
翟弘一回头,却见王儒信奔上了船,正令几名心腹撑船离去,翟弘大怒,拔剑冲了上去,但还是晚了一步,渡船已经离开河边一丈了。
翟弘气极,用剑指着王儒信大喊,“王儒信,我待你不簿,你为何要叛我!”
王儒信阴阴一笑,“翟公待你也不薄,你不是一样也背叛了他吗?我们彼此彼此!”
翟摩侯张弓搭箭向船上射去,王儒信吓得趴在船上大喊:“快走!快走!”
渡船慢慢驶远了,翟弘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裴行俨率领两万骑兵已经铺天盖地杀到,杀得翟弘的士兵如砍瓜切菜一般,士兵们哭喊连天,却无处可逃,无数士兵跳进了涣水,企图游过对岸,但河水太宽,大部分士兵都淹死在河中。
这时,裴行俨看见了翟弘父子,他见翟摩侯的兵器居然也是一对铜锤,他当即喝令士兵拿来自己的双锤,他将大锤一撞,催马向翟摩侯奔去,“贼将吃我一锤!”
翟摩侯认出了裴行俨,他心慌意乱,挥锤向裴行俨击去,裴行俨大笑一声,“来得好!”
只听‘当!’一声巨响,翟摩侯大锤飞了出去,翟摩侯大叫一声,调头要逃,却被裴行俨一锤砸在后背,顿时骨断筋折,摔落下马,眼看活不了。
翟弘见儿子被击落下马,眼睛都红了,挥刀向裴行俨杀去,裴行俨冷笑一声,左锤挂着对方的大刀,右锤刮起一阵风,迎头向翟弘砸去,‘啪!’一声脆响,大锤砸在翟弘脑门上,翟弘顿时脑浆迸裂,当场惨死。
裴行俨心中杀机顿起,大喝道:“不收战俘,给我杀!”
骑兵开始了屠杀,参军宋正本大急,催马追上裴行俨大喊道:“将军,齐王有令,不可滥杀!”
裴行俨虽然恨不得将这些瓦岗乱匪斩尽杀绝,但迫于张铉的严令,他不得不改变了命令,妇孺不杀,投降者可饶一死。
正是被宋正本及时阻止,涣水河边的屠杀停止了,六千五百余名瓦岗军士兵得以活命,千余名瓦岗军将领的家眷也逃脱了被屠杀的命运。
裴行俨留下陈景率五千骑兵协助宋正本处理战俘物资后事,他自己则率一万五千骑兵风驰电掣般向楚丘县方向疾奔而去。
楚丘县才是裴行俨渴望之地,在那里,他们将和瓦岗军主力决一死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