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将腰间“九蟒”一挑,呼呼使开,竟有风雷交加之响。李修身所使的玄铁鞭,共有九节,每一节均有一杀招,故名“九蟒”,群雄皆知其厉害,不由得暗暗生奇,心想这年轻人武功当真了得,竟逼得天风门门主使出传世兵刃,莫非当真是那“赤炎魔君”之徒。
适才众人听闻李修身说此人是“赤炎魔君”弟子,大多均是不信,如今却是心中各有思索。
“西江寺”无痴大师见李修身面露凶色,似有杀敌之意,口宣佛号,道:“贫僧见这位小施主招式间未存恶意,应是友非敌,大家就此罢手,问个明白才是。”然李修身报仇心切,竟未将无痴之言放于心上,当即挑、钩、横、劈、刺、转,将手中“九蟒”舞得劲风四起。
易生原本便不愿与之交手,招式中处处以防为先,却见李修身不顾前辈身份,竟使起了兵刃,且招招夺命,暗想:我敬你为一代门主,你却咄咄相逼。当下心中一凛,只见他身形一矮,避过“九蟒”劲风,双臂挥出,左右开弓,登时将“赤炼手”运至极致,令方才劣势骤然一缓。
只因那“赤炼手”乃是一门只攻不守的奇特武学,招式中攻招便是守招,招招令敌手难以还击。
李修身瞧得分明,大喝一声“来得好”,将“九蟒”使得当真犹如灵蟒一般,在易生周身四窜飞舞。易生左手一招“火燔四野”,右手一招“烈阳灼天”,将“九蟒”攻势尽数封住,只见他身形越晃越快,手法越使越疾。
两人又是激战三十余招,瞧得周遭群雄无不心惊胆战,均想:这“碧仙宫”果真是武学泰斗,名不虚传,这年轻人也确实如此了得,竟以双掌战“九蟒”,只是这武功路子却是从未见过。
两人相斗正酣,忽听头顶劲风四起,皆是一惊,急忙向后一跃。却见一把八尺巨剑自天而降,将易、李二人分于剑身两侧。众人瞧见华修心手捧一酒坛,单足立于剑柄之上痛饮,好不畅快,连连道:“还是自家的‘百日醉’最是好喝。”
李修身蓦地怒道:“华疯子,你来凑什么热闹?”华修心又饮了一口美酒,笑道:“我华某人向来是爱热闹,更爱凑热闹,嘿嘿。我说修身你一四十来岁的一宗掌门,竟在大庭广众下,与一弱冠少年斗气动武,还用上了自家兵刃,哪里的前辈风范?”
“且不说这究竟是谁对谁错,单是就这身份而论,便应是前辈让着后辈,何况如今这后辈出手处处忍让你这前辈。纵使他确是那赤炎魔君的弟子,你和他的恩怨也不该迁于后辈身上。”
众人听闻华修心之言,但觉他句句在理。李修身冷哼一声,虽是自觉理亏,但也不愿认错,便道:“那此人打伤我徒儿,却又是我徒儿活该么?”
华修心自“皓龙”剑柄一跃而下,道:“且听他将此事细细说来,其中应是有些误会,之后再做定夺也不迟。”李修身暗忖,要你这酒鬼多管闲事。但瞧他将“九蟒”收回腰间,冷笑道:“那老夫便洗耳恭听了。”
易生适才与李修身恶斗,几近力竭,仅是凭着心中一股刚毅之气,才勉力与其相持。如今罢手之后,只觉口干舌燥,衣衫尽湿。他见华修心仗义出手,心中甚是感激,正欲开口言谢,忽听身后不远处传来两声凄惨叫声。
群雄回首瞧去,但见一白衣女子立于殿门之旁,面前两名青袍男子仰面而倒。那女子紫纱覆面,手中两条蓝纱缠于两名青袍男子颈间,神情冷漠。易生一看,此女竟是喻琉璃,而那两名青袍男子却是先前无意撞见的“淮灵派”弟子言守正和裴方。
却听一声怒吼,一青影从人群中倏然闪出,抢至言、裴身旁,去探其鼻息,发现二人已是断气死去。那青袍男子悲极而怒,森然对喻琉璃道:“为何杀我弟子?”
此人便是方才与华修心斗酒的“淮灵派”掌门项楚歌。喻琉璃袖口微动,将蓝纱一挑而收,幽幽道:“这二人适才无端拦我去路,我仅以这蓝纱将其缚住,并未使杀招。”
项楚歌见喻琉璃面无神情,心中恼怒,如何肯信此女之言,高声道:“好妖女,竟在此处肆意取人性命,更是信口雌黄。”他回转身来,对众人道:“可有哪位英雄眼见这妖女杀害我徒儿?“只见一青袍少年战战栗栗,自人群中而出,神情甚是害怕,哆嗦道:“师…师父,弟子瞧…瞧见了。”项楚歌一瞧,这少年乃是本门弟子方林,便道:“方林,你将方才之事如实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