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的是勇气。”石虎淡定的说。
“勇气不能让你赢,概率却让我胜利。”罗森斯坦不是针对,也不是讽刺,她只是淡淡的骄傲。
石虎能读出来:她认为自己是罕见的天才,骄傲理所应当。
这一天的比赛下来,奇迹没有出现,石虎输掉了五千万,现在罗森斯坦有两个亿的筹码,她也开始学会大筹码玩家的优势:重注。肆无忌惮的重注,总会让石虎有投鼠忌器的感觉,扰乱了判断。
事情的发展规律,和前面六次挑战一样,巨鲨们都是一开始互有胜负,到后面逐渐大输——因为他们的玩牌规律被不断记录下来,数学模型更多更复杂,无论是哪一种叫注方法,她都有参考。
等第二天上午,石虎再输掉三千万后,外界的乐观几乎消失。
他还剩七千万,对手有2.3亿,随着玩牌时间的增加,罗森斯坦摸透了他的风格,每一把牌都能够猜中底牌,该怎么翻盘?把这种情形换到其它人身上,都想不出办法——只能默默为他祈祷。
“哥你一定行的!”娜娜给他鼓劲。
“等哥赢了,再带你去风光!”石虎也给她保证,但反向破解似乎无穷无尽,他甚至产生过放弃的想法。
第三天他继续作战。石虎体验到了当初其他玩家对上他的感觉——被看穿了底牌,无论什么玩法都没用,你拿到好牌,人家弃牌,你想要放手一搏,对手手里一堆好牌等待你踩陷阱。
道尔·布朗森说得对,急迫的去赢钱、有输不起的压力,这种状态对玩牌十分不利。但他无法摆脱这种状态,接连输掉的情况下,压力自然形成。他只能更专注的去读心,完善模型结构。
牌局中偶尔释放压力的办法就是转移注意力,看看四周,观众席上总有个人在看着他——艾丽卡。职业扑克比赛很沉闷,但从她身上看不到烦闷或者失望,她总是静静的在背后传递自信。
石虎目光收回,把面前的三百万筹码推出去:“跟注!”
“这是你的第十一次冒险吓人。”罗森斯坦又掌握了更多扑克技巧——语言上对对方施加压力。
这种对手是恐怖的,原先只是兴趣,当投入其中的时候,她学以致用,能够比任何人更快的成为高手。
石虎脑力消耗很大,沉默着。荷官发下河牌,对方下五百万,石虎一口气推出面前所有的筹码:“全下!”
现场哗然,石虎还有5000万的筹码,冷不防的就全下?
“他恐怕已经崩溃了。”保罗还是掩饰不住失望。前面几个巨鲨的迎战,都没有超过一天,如今已经是第三天,内心无数次被打击,心理素质不强的家伙,估计早就放手一搏,输赢自看天命。
“他不会的!”艾丽卡仍旧坚定,输掉和死掉,哪个更恐怖?石虎经历过后者,他的镇定仍历历在目。
艾丽卡有相信他的理由,但除了她以外的其他人,都认为石虎已经坚持不住,500万的跟注,要推5000万下去对抗?这已经不是一名头脑清醒的牌手该有的风格——这是在冒险,在当赌徒。
职业扑克手,自认与赌徒不挂钩。
罗森斯坦看着他,模型推断出来,对手的情况是:第一次重注吓人,在对手仍旧跟注的情况下,选择超级重的注码,亦或者全下,以此吓退对手弃牌。但前面的例子证明,他只是吓人。
“跟注。”罗森斯坦语气淡定,5000万还无法对她两亿多的赌本造成威胁。
荷官道:“两位请亮牌。”
全下最紧张的时刻,毫无疑问是亮牌瞬间——现场很多人都站了起来,石虎已经是孤注一掷,这把牌他若是输了,也代表所有人都败了,扑克界不得不向数学低头,如同曾经的二十一点。
观众的紧张,无形的在全场蔓延,一直都有观赛的保罗,感觉额头冒汗,尽管空调开得很大。艾丽卡目不转睛的看着石虎,想要从他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出点线索,她需要看到他的自信。
荷官读出罗森斯坦的底牌:“两对,kk,斯通先生?”
石虎很干脆的翻牌,罗森斯坦看到他底牌的一刹那,荷官宣布了结果:“三条,斯通先生赢!”
全场压抑着的紧张,猛然炸开来,甚至还有掌声。
保罗讶然,笑了:“我看走眼了!”
石虎复述她的思路:“对手在底牌属于小对的情况下,会进行十倍左右的重注,以显示信心逼迫玩家弃牌,如果继续跟注,对手会选择五十倍或者全下的对抗,证明他小牌的概率很高。”
罗森斯坦表情愕然:“你怎么知道的?”
石虎指了指脑袋:“聪明人不只你一个。我的故乡有句话说‘天外有天’,总会有人比你厉害。”
罗森斯坦不敢相信,对方能推测出她的方法——逆推?
石虎把底牌扔回去:“现在你还剩1.86亿美元,盲注80万,我将会抛弃以往任何一种风格,你还有多少胜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