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灵会要对哈西姆出手，那自然就没有其它人的事。在黑色世界里，它们是拥有狂热信仰的杀手组织，不受任何人雇佣，也不一定接受金钱。恶贯满盈者，它们会自动上门，并且无休无止。

暗网论坛上是这么介绍的，颇有将它们神话的意思。迈克尔几个不了解的，好奇点开条目查看，眼看就要成为该组织的粉丝时，娜塔莉亚却颇为不屑：“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的狂徒罢了。”

“你对它们很有意见？”石虎记得去年在巴哈马，她还与同伙调查圣灵会的行动，差点被咖啡毒死。

“世界上有绝对的正义吗？”娜塔莉亚问。

“我不清楚。”石虎摇头，“任何事都没有绝对吧？”

娜塔莉亚说：“它们认为某罪犯杀害妇女孩童，是邪恶的，因此刺杀罪犯的全家是正义的，但罪犯家庭的子女，难道不是无辜的吗？圣灵会的所作所为，又与被刺杀者有什么区别呢？”

“也有点道理。”石虎理解了，“但对大多数人来说，应该是正义的吧？”

“然后就牺牲掉少数人？”娜塔莉亚反问，“大多数富人若认为穷人拉低社会水平，就可以消灭他们？”

“这个问题……无解。”石虎耸耸肩，争论双方各执道理时，扯嘴皮很娘炮——最好是拳头定输赢。

他不会跟娜塔莉亚打架，干脆不去讨论。

这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勒格朗看着他们，露出一抹古怪笑容：“分歧往往是团队分崩离析的前兆。”

石虎摇头：“我们不是团队。只是无数巧合下凑在一起的临时队伍。”

娜塔莉亚耸耸肩：“是的。”

这个临时队伍迟早会解散，但不是现在，现在他们还是一条船上的人。哈西姆.阿卜杜拉决心要得到伊朗传世皇冠，圆了梦想；石虎要坐等他被圣灵会干掉，摆脱掉这场意外缠身的麻烦。

等待这段时间。他们可以放松下来，游览巴黎，看看景色购购物……远离了混乱的巴黎北部，它会是那个被更多人熟知的城市：时尚、精彩的国际大都会。美食和艺术吸引世界各地来人。

虽然来巴黎是个意外之举，还惹上了事，但并不能浇灭石虎对光明巴黎的热情。至少和伙计们去红磨坊是必须项目，看那个著名的康康舞，穿大裙子，长腿高高踢起来……夜幕降临后，再流连夜店和酒吧。兴许还能勾搭上某个寂寥的巴黎女人，度过一个醉生梦死的夜晚……

就在石虎快要忘记此行目的时，勒格朗带来个坏消息。

他把一张照片放在桌面上，推给他们：“你们上次没有把事情处理干净，这是监控摄像头的画面。”

石虎拿起来看，是他和娜塔莉亚、马尔斯的照片，看背景无疑就是在阿尔巴尼亚人的地盘，劫持光头时拍摄的。

石虎看向娜塔莉亚。她无奈：“这是黑的麻烦，你去怪仁慈吧！”

白道的麻烦没有，事情并没有引起警方注意。只是一场普通的帮派火并，在光头死后，也如娜塔莉亚预料的那样，内部发生了权利争夺，没人在乎复仇……可没想到这些资料还是留了下来。

娜塔莉亚说出一个更不好的猜测：“资料是被哈西姆掌握了？”

“是的。”勒格朗点头，“他已经下了悬赏。找到你们、找到皇冠线索的人，都能够获得大笔酬劳。”

“这下好玩了。”娜塔莉亚苦笑。

他们从勒格朗嘴里得到的情报显示。哈西姆是个性情残暴的家伙，对待敌人的手段是狂风暴雨的——即便是现在给圣灵会追杀。他也仍能够抽出空来对付他们几个，对皇冠虎视眈眈。

“你们最好低调点。”勒格朗看了他们几眼，“希望那个杀手组织能够处理掉他，否则今后麻烦不断。”

暗网和勒格朗都掌握着最新的情报，圣灵会已经组织三次对哈西姆的暗杀，但这家伙集结大量手下，几乎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把他包围起来，很难下手。当然圣灵会也没有空手而归，正如它们强调过的，如果哈西姆不自杀，就杀他家人——最近死的是他的一个老婆和两个孩子。

他们几个在勒格朗提供的安全地点待了两天，情报再传回来：圣灵会这次处理掉了哈西姆的弟弟和老婆，但发生过正面交火，圣灵会这方遭受了损失，巴黎警方还在事后逮捕了一名可疑成员。

勒格朗就推断：“它们很可能要收手了。”

因为巴黎北部目前也是一滩浑水，前阵子因为警察执法而导致两名儿童身亡的事件，引爆了当地少数移民的情绪，连串抗议示威，局势正在恶化，骚乱已经蔓延到九座城镇，难以控制。【2005巴黎骚乱】

巴黎的北部郊区本来就乱，现在是乱上加乱，帮派犯罪、种族矛盾、政治博弈……圣灵会并不全能，他们擅长无声息的刺杀，并非浑水下的激烈对抗。因此勒格朗推测，它们会蛰伏等待机会。

看听完推断后，石虎问娜塔莉亚：“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娜塔莉亚皱眉：“哈西姆花了大价钱找我们，我们会被抓住，东西被夺走，然后可能被活埋了，砍头或者其它。”

迈克尔打了个寒战：“砍头？我们不如拼了吧！”

“我可以安排你们离开法国。”勒格朗说，再带来个坏消息：“英国的买主决定放弃皇冠，它牵扯的麻烦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