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峘坐到了床上也一手环住岳藏舟的腰,他不想说话,甚至希望这个夜晚能不要迎来天亮。‘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白居易的这首诗,只有尝过的人才懂得。
懂了,也就不舍,不舍催生害怕。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这辈子恐怕都再也回不到无忧无怖的境界了。
顾峘想到这里更加收紧了放在岳藏舟腰间的手,“你真的决定要和我一起走下去了吗?不改了?”
“这辈子我能幸运地遇到最好的你,为什么还要改呢?”岳藏舟靠在顾峘的肩上,他从来不是一个贪心的人,终于能与身边的人共筑一个家,为什么还要留恋外面的美色。也许他只恨人生太短,能守住这份幸福的时光只有匆匆几十年。“只要你不离开,我就不会松开手。不对,如果你离开了,我也会死皮赖脸地追着,把其他人都赶跑。”
顾峘无意识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他伸出了一个小指勾住了岳藏舟的小指,“那说好了,我不会放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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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这个车厢里面冒起的粉红泡泡,回到自己车厢的陆军觉得面前的小平头男人有些焦躁,似乎有些重要的计划要被打破了。睡到半夜的时候,小平头溜出了车厢,陆军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他咬咬牙还是下床偷偷地跟了上去,就看到小平头敲开了一个车厢的门。
陆军不知道自己哪里生出胆子,也许还没有从白天假扮警察的劲头里面缓过来,他竟然凑到了门边上想要一听究竟。隔着一扇门听得不清楚,但是内容把陆军吓出了一身冷汗。
“今天早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反复想了一下,这票还是要这次做。不然,下次可能就成不了事情了。如果国内的警戒提高了,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在车上得手。现在却是好时机,大家以为有了前车之鉴,那群人被抓住了,反而会放松警惕。我们就在明晚进入e国边境后动手,反正老毛子的人不会管这么多。而且我观察了,这次车上有好几只肥羊,就按照原定计划行事。一个一个车厢的来,先挑肥羊上!……”
陆军屏住了呼吸,马上蹑手蹑脚地离开,直奔岳藏舟的车厢,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他们。
“岳老板,开门啊!是我,陆军。”陆军的敲门声把两个刚刚睡下去没有多久的人给吵醒了,顾峘一开门就看到陆军着急的神色。
“顾大哥,事情大条了,这次是在劫难逃了!”陆军如同倒豆子一样把刚才听到的事情说了出来,“这群人手里都有家伙,而且心黑程度比雷石他们狠辣多了。雷石求财还顾及我们的命,但这些人都像是亡命之徒啊!我们明天就下车了,那些还在车上的人怎么办?”
岳藏舟揉揉太阳穴,自己这次真的是坐在死亡列车上了,既然已经逮住了雷石,也许他们应该在下一站就离开才对。但是既然知道了这样的消息,不可能视而不见让悲剧发生。
“明天白天到站台的时候就去联系王军。我们在e国认识不少的人,以往老毛子万事不管,这次却是要借助他们的力量。我们明天下午就到站了,接下来的事情一定要老毛子们出全力才行!另一边想办法第一时间通知国内,让他们高度重视起来,等老毛子一抓到人,就带回去严惩不贷。”
这一夜的时间过得特别快,第二天他们先是到了mg国境内,在这一站停靠的时候,岳藏舟借了电话联系上了王军,让他务必在几个小时之内把找到愿意出力的e国人。
“你对他们说,只要愿意出力,我会发一笔额外的奖金,就当是表彰他们为了维护列车安全。你先带着钱去,那些都是不见钱不出力的人。把事情说的夸张一些,谁不给我们这个面子,不要怪我们以后也不给他们好脸色。晏青也在莫斯科,你把这里事情与他说,然后联系国内的事情交给他。王军,这次的事情很严重,那些人都是有备而来,你一定要用心做!”
“是,我明白了。”王军不是刚来e国什么情况都不懂的人,岳藏舟很少这样严肃,这样说了一定是事情十分紧急严重,说不准就是惊.天大案,千万不容得马虎。他挂了电话,就联系了e国的警方上报此案,说明岳藏舟就在那辆车上,他们必须要保护列车上人的身边财产安全才行。
如果是其他华国人这样报案指不定就被当做傻子了。但是接到王军的电话,e国警方都是一颤,高山武馆e国谁人不知道,还好事前王军得到了消息,这次的火车千万别出事,不然他们的奖金与饭碗就都泡汤了。
就在这样的高度重视之下,一行e国人高度配合,他们早早武装好,在停站的时候上了车,就在第二夜原来要出事的时候,把那群凶犯抓了一个正着,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直到这个时候,原先九三年的国际列车大案才消弭于无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