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念想世界,我对琳公主开放心怀,我们共同拥有了观察整座鹦鹉山的视界。除了梦中的自己,还能在神念中呈现不同人在不同地方的战斗
——在我的念想世界,琳公主自然被切断了与洛神瑶的联系,无法把来自道门镇洞九宝的封禅书带入世界,但在秦瑶的袖中她觅到了一只布老虎,这是秦瑶的本命法宝五行炼气兵,正是修炼过的家传道术,一拍即合。当琳公主拔出秦瑶的佩剑,更是不可置信、喜出望外地惊呼起来:这是后来剑宗的镇洞双剑之一,黄泉神剑!
天下使剑的修真者人人都梦寐以求。
方琼说:“这口剑是道门老君观的观主全尚清真人托本山烧炼科的未济真人锻造的雌剑,赐予你使用的七转神剑。仙客的师尊谢庄真人另托未济真人为他锻造了匹配的雄剑,是仙客正用着的碧落神剑。否则,除了兰钦从山河榜赢来的金光狮子游戏弹丸,你们这些正面战斗的法师就再没有抵抗顾曼殊风王轮与雷王轮的神兵了。”
琳公主自然知道全尚清是洛神瑶的师尊,只是不明为何又添顾曼殊一师,这当然不方便在众人前问出。幸而方琼连接过琳公主,对我们与他们的隐情显然已经明了。她的嘴唇翕动,神念进入我和琳公主共享的神念:
“道门废除师徒制已经有五百年了,削去了各大宫观的权柄,今时只有道场制。外门弟子在各自国家归口的大宫观受训;竞争入内门后在道门直属的度人院试炼十年,授予长老资格和法师职位。作为度人院知院,顾曼殊指导我们这一期十年来的所有试炼、监督我们日常的课业,传授存形的功夫;但我们各自专攻的本行道术另有老师传授。秦瑶是秦国人,兼习烧炼和五行两科,最受全尚清真人的器重。”
“琼仙子,那传授魏峥嵘的道术的师尊是?”我打蛇上棍地追了一问。道门藏龙卧虎,深不可测,我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在我念想世界的女人,甚至能看穿五百年后的真实世界。
“区别你和他,是一件……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他本该是你这样子:你是来自魏国的没落王族,没有特定的师尊,兼习符咒和五行两科,自己学遍了道门收藏的一切雷法道术,在金鳌岛的修炼地创悟了雷法总纲,本命法宝是念兽为雷霆羽蛇的紫电剑;道门的荡魔院主、前荡魔院主周楚南的传法弟子商一夫真人最器重你,已经腾出荡魔院的法师职位等候你;同时,你一直惹玫师妹生气,兰钦给你遮掩那些妖精一样的梨园女子,你们两人早犯了不知多少次妄戒了。算了,后来看,他还是有点良心……如果不是以后玫师妹的事情,他不会成为后来世人熟知的性情,道门也不会那样,”
方琼的语气由平静转为恼怒,又转为哀伤。
“我不是魏峥嵘。我不是他。我不是。”我说。
我起初以为自己只是偶然的附身在梦中的一个角色上。方琼却认定我和魏峥嵘本为一体,自然相融无碍,别人都无从分辨。我不接受一个处于天下顶点的返虚者,会是我这般性情。有人说魏峥嵘的本尊还端坐在剑宗的祖师殿中,元神游离宇宙;有人说魏峥嵘陷入了返虚的妄心劫,无法回归,坐视剑宗乱局。
哼,这个该死的魏峥嵘一定在某个地方观察这天下的运转,筹划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但如果我和魏峥嵘确有不可思议的联系,那么观水一直关注我,那么与道之隐面的万里云和瑶仙的沟通、与那个老君观的椿翁,又变得合情合理。
我想起公孙纹龙和地藏狮子的融合,心中又战栗起来:我是否是魏峥嵘一个可以随时回收的分身,自己却犹在梦中不能自知。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如果我是魏峥嵘的一个分身,那他也太过愚蠢:这个分身也没有丝毫剑宗卧底的作用,没有给昆仑带来任何损失;恰恰相反,他的分身现在是昆仑的三好弟子,正摩拳擦掌要弄垮剑宗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