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乐静信却逼迫不了我。观水的荡魔院和度人院里,院主只是过渡之物,他或明或暗选的知院,才是真正掌权的人。度人院是他女人常欣,荡魔院是我。我虽然对观水有种种疑惑,但的确如琳公主所说,观水待我极厚。那幅老君观画卷的事情,我还是难下决心亲口问他。
当然,纸鹤往复里,我免不了还要和昆仑长老会打几场嘴仗:
知北游起草的长老会纸鹤里,反复提醒我和琳公主,按祖师与长老会的计划,悬圃应当从西荒迁移到欧阳家的大沙漠去,我们不能稽留在猴山。
猴山灵气充盈,远胜不毛的沙漠。悬圃迁回沙漠,反是用灵气填补大沙漠的无底洞。
况且,猴山、鹦鹉山、北荒之西、西荒之东连成一个大三角,控扼了三大洲的黄金水道,非但在财货上对西荒妖大利,西荒妖也就此从昆仑的援军,上升为永不能摒弃的盟友;若弃了猴山,悬圃定址沙漠,被关中与西域夹在中间,也失去了和无穷广大的故土的牢固联系。
琳公主大不乐意,她当即回信抗议。
西荒军是我和琳公主共同的事业与家业,我也向长老会申述理由:
文侯并不愿与中土的朝廷破脸,昆仑长老会怕也无此意,那么文侯便要凛遵朝廷与妖猿德健的正式和议。即便妖猴逃走,猴山仍然是它辖下的土地,朝廷名下的西军并不能够入驻。这番征战猴山都是我小心翼翼用中土之外的西荒军攻打,才钻了和议的空子。如果妖猴敢聒噪,大不了我再支付它一笔一百年的租山费用。
要是西荒军让出猴山,昆仑宗便没有名正言顺的军队驻守。顾天池的荡魔院道兵就在长安之南,随时可能以此为借口进攻我们昆仑在中土的腹心,关中一带,那就得不偿失了。
长老会拐弯抹角地骂了我们几通,所谓挟剑宗荡魔院自重、军阀作风云云,声音却渐渐稀落下去。
原来,观水慷慨许诺了一众长老在中土开设下院和香会的权力,放出无数观主、祭酒、监院等肥缺美职的香饵。众长老忙于明争暗夺,无暇向我这边倾泻火力了。
知北游虽然是长老会首席,他既然无法集众,倒为调停众长老的矛盾焦头烂额,再也不能坚持驳斥我和琳公主小小的变卦。
终于,长老会给我们寄来一道正式的法旨,认可悬圃从大沙漠改迁猴山,翻过了这笔帐。
颜缘掌门为我收买的原道兵院主中层元婴雷庵,得到了长安上上灵脉终南山重开的老君观观主的回礼。我从未谋面的老上司原驱邪院主,中层元婴薄荷子,得到了西域上上灵脉逍遥园的观主回礼。观水敬请让位的原传功院主,中层元婴摇光,得到了欧阳故城,上上灵脉聚沙塔的观主赏赐。这三处新立的大观皆圈入大批种民,将各地极好的匠人和农人悉数囊括进去。
六月十五日,我在猴山集结了从药师真人的婆娑无忧院借过来的殷元元,荡魔院协理柳子越、道兵统帅邬元甲、舟将褚桂、奇兵队叶里雪,另有许唯一、张机子、马飞黄等奉命来援的昆仑金丹。琳公主集结了两乌尔、马猴妖、猕猴妖以及各小妖金丹。常欣带来了卢难敌为首的外门观礼弟子。
我们登上褚桂的大海鳅,后随搭载了洋洋万人炼气士大军的宝船舰队,飞往风陵渡口,与文侯一众会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