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上去,众纨绔都是要门的门徒子弟,歪打正着地同凌阳相聚。凌阳也暗暗心惊,这才把廖三儿的话当成了至理名言,暗想一定要把貔貅符缒藏起来,如果再继续这样招摇的话,说不准早晚会遇到要门的仇家,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凌阳见七个年轻人挣扎起来,齐齐朝自己单膝跪下,虽然被身上的伤疼得呲牙咧嘴,神色却真诚而恭敬。伸手不打笑脸人,凌阳不好再不依不饶,虽然依旧板着脸,怒色已不太浓重,低声喝道:“跪下有个屁用,还不快过来帮忙!”
众纨绔慌忙爬起来,七手八脚地帮凌阳扶住崔顺英,飞快下楼,很快把崔顺英搀扶进了救护车里。
崔顺英不敢睁开眼睛,紧紧拉住凌阳的手,不让凌阳离开。凌阳见状,只好瞪了众纨绔一眼,低声说出了廖三儿的地址:“都滚去那里等我,不许再出去惹是生非!”
众纨绔虽然平素无法无天,平时家教却十分严格,从小被灌输了要门中上下尊卑的传统理念,早已深入骨髓,见到父辈都老老实实的,就像老鼠见了猫儿一样,如今骤然遇见传说中的龙门门主,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立刻轰然应诺,开着三辆吉普车朝廖三儿家驶去。
凌阳和众纨绔刚刚离开,饭店墙便探出了朴龙海的脑袋。朴龙海摔得不轻,好不容易从雪堆里爬出来,从碎裂的玻璃里,隐约听到了二楼的变故,依稀听得明白,凌阳似乎是华国某个神秘组织的头目,正是一干纨绔的上峰。
朴龙海望着远去的救护车,眼中射出怨毒的神色,嘴里呢喃着:“腾门,龙门,要门,那个人,那个人……”竟似十分熟悉这几个称呼的样子,扶住自己摔伤的腰胯,一瘸一拐地钻进自己的奔驰轿车,甚至来不及去医院治伤,直接回家向老爹报告去了。
救护车呼啸而去,凌阳轻轻抚摸着崔顺英的头发,柔声安慰着,从车窗朝后面看去,正好看见崔申明站在马路对面的车摊前,正熟练地打好一个牛皮纸包上的绳结,笑呵呵地把豆沙包递给一位客人。
凌阳心里微微一痛,知道出了这样的事,自己的身份被崔顺英看了个正着,恐怕再也难以回到崔家。崔顺英冰雪聪明,头顶感觉到凌阳的手掌一僵,把凌阳心中所想猜了个七七八八。
“钱少爷,你不是像我们这样的平凡人,对吗?”崔顺英轻声道。
凌阳微微一笑:“咱们当然是一样的人,脑袋上都长着两只耳朵,谁也没多出一个,不是么?”
崔顺英躺在担架上,听到凌阳的戏言,忍痛笑出声来,不过却不敢睁开眼睛。崔顺英咬紧下唇,似乎下定了决心,一下子捉住了凌阳的大手,语气坚定道:“你说的对,咱们都长着两只耳朵,都是一样的平凡人。你只不过是暂时流落在江界,要给我阿爸做帮手,积攒回家路费的平凡人,并没有别的身份,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