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也跟着干笑几声:“没事没事,你们服侍得这样周到,我们已经十分感激。再说了,你今天要是骑摩托车出来,没准一不小心摔死了呢?所以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小老头苦笑道:“您说的那个什么赛翁赛马的,我倒是没听说过,不过您可真会安慰人,果然有大侠风范,不拘小节……”
民房的门口,早已被猎蜥派人守候,见到自家兄弟拉车过来,连忙打了一声呼哨,猎蜥兴高采烈地从院子里奔了出来,殷勤地将凌阳和楚婉仪让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的陈设十分简陋,说是家徒四壁也毫不为过。客厅里摆着一张油腻腻的桌子,上面摆满了塑胶袋,里面盛着各种肉食,一盏“气死风”的毛玻璃罩油灯里,不断散发出略为刺鼻的油烟,显然燃烧的不是正规渠道来的油脂,而是用混合的劣价油勾兑而成,熏得人鼻孔里直痒痒。
猎蜥,也就是和凌阳在赌场外分赃的年轻小贼,用袖子擦干净两张塑料凳子,邀请凌阳和楚婉仪落座,这才点头哈腰地笑道:“这会儿夜深了,也没什么好招待的,我好不容易撬开一家熟食店的后门,弄来一点简单的吃食,前辈您千万别嫌弃……”
忙活了整整大半夜,凌阳还真有点饿了,示意猎蜥和小老头一起落座后,先是拿起一双筷子递给楚婉仪,这才拎起桌上唯一的一瓶烧酒,大拇指在瓶口处轻轻一弹,立刻将焊压得十分紧密的铁皮瓶盖弹飞,咕嘟咕嘟给猎蜥和小老头扥别倒了大半碗。
小老头见凌阳如此手段,这才完全相信了猎蜥无限夸大了凌阳的本事,翘起大拇指,也随着猎蜥的口吻,把凌阳称呼为前辈:“不用别的,就刚刚前辈您露的这一手,整个枯草镇,就没有第二个人能行,我算服了您了!”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凌阳喝了一大口酒,又捏起一片猪头肉放进嘴里,志得意满道:“想当年我在华国江湖上混的时候,曾经一个人打几十个,在一个省城的江北道儿上,博得了‘双刀’的名声。道儿上的兄弟哪一个见到我,敢不恭恭敬敬地叫上一声‘刀爷’!说起我使刀的功夫,那才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已经不是出神入化四个字可以形容,就像当年赵子龙在长坂坡……”
“被人乱刀分尸一样,对吧!”楚婉仪把一只鸡腿塞进凌阳嘴里,生怕凌阳得意忘形,在陌生人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安心吃你的东西吧,不要随便胡言乱语。”
凌阳嘿嘿一笑,眼神瞟了瞟楚婉仪,朝猎蜥做出一个“你懂得”的表情:“家教严格,让兄弟们贱笑了……”
猎蜥显然不胜酒力,见凌阳喝酒喝得十分豪迈,也跟着喝了一大口,却被呛得练练咳嗽,抚着胸口道:“前辈,今天贸然连夜将您请了过来,实在是逼不得已。您十有**已经被赌坊的人盯上,我并不是不相信您的能耐,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既然您只是过路,不妨就在这儿避上一避,等风头过去,我再派人把您护送出枯草镇,就万无一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