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的中心地带,坐落着几个比较重要的国营单位。收购站,副食品点儿,供销社,照相馆,邮政局。分别位于四通八达的十字路口各处。
凌阳遵循着楚婉仪残留下的一丝隐约气息,一路来到了收购站的后大墙,只见巷弄里枯草衰败,从积雪里冒出一截黄尖,巷子里清扫出一条可以容得一人通过的小径,最里面有一户不起眼的民宅,门口拴着一条大黄狗,见到许多陌生人后,不断吠叫起来。
凌阳沿着小径走了过去,感受到楚婉仪的气息越来越清晰,于是敲响了民宅的院们:“有人在家吗?查水表!”
“来了来了!”一个泼辣的中年妇女声音传来,隔着大门道:“查水表?查什么水表?你也不看看门口挂着的红灯笼,我这里可是接了电的,不是你们这些小混账可以随便放肆的地方!有事说事,没事赶紧滚,别耽误老娘休息!”
原来枯草镇地处偏远,供电设施陈旧落后,整个镇子里,除了国营单位,和少数几个富贵人家通了电以外,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民众,依旧靠蜡烛和油灯照明。
小老头凑近凌阳耳边,低声解释道:“我曾经来过这里一次,镇子里唯一敢在门口挂红灯笼的,代表着这儿暗地里经营男人们寻欢作乐的生意,嘿嘿,您懂得的。这儿的老板娘我认识,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儿,咱们还是快走吧。”
凌阳恍然大悟,这才知道门口挂着红灯,暗中代表的是地下技院的招牌。凌阳分明知道楚婉仪就躲在里面,暗暗感到好笑,隔着大门道:“我不是来打秋风,也不是来照顾你家生意,而是来找人的,大嫂子您快开门吧。”
中年妇女狐疑道:“找人?找什么人?我这里全都是女人,你一个大老爷们不是来照顾生意,难道还准备进来瓢霸王鸡?”
凌阳见妇女始终不肯开门,只好把嘴唇凑近门缝,轻轻吐出了两个字:“猎蜥。”
妇女沉默片刻,同样也压低了声音:“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这里不是饭店,不能摆酒列席,你们还是快走吧,要不然我现在就去警务司告你们。”
凌阳见妇女油盐不进,只好耐着性子道:“大嫂子,我真不是坏人。而是猎蜥的朋友。他刚才带着我媳妇,说是要到您这儿来做客,让我忙完了手头的事情,到这里来找他们,您……”
一阵铁门栓拉开的吱嘎声传来,双开的朱漆大门向里打开,门口站着一位身材肥胖的中年妇女,似乎刚从被窝里出来,脸色黄黄的,披头散发,狐疑地看了看凌阳等人:“你刚才说要找什么猎蜥,我真的不认识,也从来没听说过。要是想带人来找乐子的话,我们白天打烊,你还是晚上再过来吧。”
妇女说完话便要关门。凌阳赶紧伸进去一条腿,别住门缝,急切道:“猎蜥好歹也是枯草镇上的一霸,您要是说没听说过,不嫌撒谎撒得太明显了吗?”
凌阳指着身后的小老头:“这家伙是猎蜥的心腹兄弟,你不认识我,总该认识他吧。”
妇女盯住小老头看了两眼,板着脸道:“我没见过他,你们是来存心闹事的是吧,奉劝你一声赶紧离开,否则的话,我可要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