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锦好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众人都胆颤了起来,锦好今日这事情就没打算善了,她等李三家的出手,可等的够久的了,这次杀鸡儆猴,应该会杜绝不少人的小心思,至少下次再算计她的时候,会好好的掂量着。
“我把你们都召集起来,就是让你们清清楚楚的知晓,今儿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们知道,这府里还有这等恶人,你们都是府里当差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是我的疏忽,也是你们的疏忽,这等疏忽看着是小,实际上却很致命,今日若不是顾嬷嬷正巧给碰到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刚刚进门,对府里人的性子还不是了解,又是个刚刚接手家务的,侯爷又忙于朝堂的事情,一时没顾得过来,难道你们和李三家的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你们一个个也不知道么?为何从头到尾,就不曾有一个站出来,提醒我一声。”
府里的下人,瞧着锦好那铁青色的脸色,只觉得这字字句句都是在责问他们,脸上都不由得露出愧色。
锦好打量他们一眼,又是冷笑:“难不成,你们是巴不得她害了我不成?”
机灵的总管,忙咬着牙跪了下来:“是小的有眼无珠,失察大意,还请夫人责罚。”
既然府里最大的总管大人都出面请罪了,其他的人哪里还能站得住,一时间全有样学样,跪在了地上。
今日的阳光尤其毒辣,青石板铺就的地上,被晒得热乎乎的,众人刚跪了上去,就觉得滚滚热浪涌了上来,片刻之后,众人只觉得有股热气从膝盖出蔓延到全身。
头顶的烈日,膝盖的热浪,一时间众人觉得异常难熬,身子弱的,一会儿就浑身热的如同水中爬出来的一样。
锦好面对着这片刻之间就矮了一大截的下人,神情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是沉默着,片刻之后冷冷的开口:“你自然要罚,身为总管,居然不察她的险恶心思,罚你三个月的月钱。”
只是三个月的月钱!
总管的脸上闪过一道喜色,比他自己预料的要轻的多,忙跪下叩头谢恩。
罚完了管事,又开始罚二门上的丫头婆子,锦好冷冷的说道:“二门守着的婆子,每日罚一个月的月钱,就算是我给你的告诫,日后兢兢业业当差,再不可马虎行事。”
正说到这里,跪在地上的下人,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偷偷抬眼看去,就见侯爷身边的阿宝指挥着配刀的侍卫,押着李三家的母女进来,此刻往日里光鲜照人的李三家的,神色麻木,脸色灰暗,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绝望的神色。
李三家的母女瞧见锦好,神色越发的苍白,颤抖着乌紫的唇,跪在锦好的面前,瑟瑟的发抖。
尤其是李三家的,不停的给锦好叩头:“求求夫人饶了大丫,不关她的事情,都是我鬼迷心窍,求夫人给她一条生路吧!”
事情败露,李三家的自然明白自个儿没有了生路,现在,她不求自个儿能活命,却希望锦好能放过自个儿的大丫头。
他这是在告诉她,其实他也可以像金翰林一样,温文尔雅,其实他也可以吹笛,他也有她喜欢的一面……
可是罗敷有夫,而她还非常的爱她的夫。
若是此生无份,为何要动心?
若不曾相遇,若不曾动心?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情悲痛?
看着那碧水绿荷,他飞快的想着:若是他从这里跳下去,她会不会为他心痛,为他落泪?
不会!
她不会!
叶若铭痛心一笑——她早已找到她的幸福,他的喜乐于她不过是无关紧要。
她……早就说得清清楚楚,她心里装的人不是他,是他一厢情愿,是他一再的欺骗自己。
他……自个儿将自个儿骗的好苦,好苦!
越想越是痛苦,越想越是伤心,关节白的发亮。
“嘭……”手中的白玉笛,嘎然止音,应声而裂。
很好,很好,她的无情,正好断了心头最后的一丝奢望,自此后,再无一丝一毫的牵挂留恋,就一心守着宁家小姐过日子吧!
笛声骤然而断,锦好长长一叹,随即吐出一口气:义兄能放开心胸,最好不过!
锦好却不知道,在不远处的木椅上,正坐着失魂落魄的女子,泪流满面——原来,他心底的人是她!
而,锦好也不知道,楼船的船仓中,正举着酒杯,轻抿着的男子,在心中淡笑:表弟,既然你决定放手,那么我曾经的诺言,自然更不需要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