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那人大吼，声震苍穹，传荡千里远近。然而就在这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方笑从虚空中跃出，抬手拍散了那一缕生命之火，封困在掌心之间。

“十二侍卫又少了一人，现在只剩下四人了。”有人叹息，已经看到了结局，知道场中最后那一个侍卫也活不下去了。

人杰领域并不是说说而已，跨越五重天地作战，连天地大道都无法束缚。古来这种人杰在日后无一不是达到了九幽境界，只要再获得一些机缘，或许会更上一层楼也不一定。

这是年轻高手所特有的殊荣，挣脱出大道的第一层束缚，得到了认可后，才会走进这种状态，很少出现年老时才触摸屏障者。

当然了，也不一定是跨入九幽境界就属于人杰领域，这其中还是有些区别的。就像是外界的许多九幽高手，甚至是望仙大能，他们中有许多是依靠时间才磨上那种修为，而不是在年轻时便头角峥嵘，奠定日后的道路。

“只剩下我了吗？”十二侍卫突然收敛了全身气息，站在原地愣神，脸上充满了苦涩。他看着爆碎成肉泥的昔日战友，神色复杂，良久后深深叹息。

方图站在一旁，没有再动手，手中长戟沾染了暗红血迹。战斗到现在，他也是有些累了，呼吸加重，喘着粗气，额头汗水不断溢出。

哪怕是四个打两个，也不是那么轻易对付的，其中凶险外人难以体会，几乎时刻都游走在死亡边缘，与轮回相距一线。

毕竟对方境界足足高了自己五重天地，哪怕是立身于人杰领域，大战起来也是非常吃力，法力消耗得飞快，隐隐有些干枯的趋势。

他现在的体魄还不够强大，无法像高善他们那般，摄取虚无之力，用以补充损耗，持久作战，法力源源不断。

“你已经有了单独与我们作战的资本，这一次，败得不冤。”十二侍卫抬头，眼中寒芒闪烁，盯着方图看个不停。

方图漠然，轻弹长戟，铮铮声鸣动天下，伴随着他的声音，浩荡在苍宇之中，响彻道：“放心吧，等你死后，余下的三名侍卫会去下去黄泉陪伴的。”

他早已下定了决心，十二侍卫一个不留，甚至是地藏，只要等自己实力强大起来，一定要去讨个说法，不仅是查探回家的归途，还有仙皇经第五卷传承。

“你错了，死亡只是为了下一世的新生，你永远不懂地府有多强大，底蕴有多雄厚，轮回有多神秘。”十二侍卫摇头，摘掉了钢盔，露出一副毫无血色的面孔。

在战斗时，他便套上了甲胄与钢盔，恢复真容，不再是那副少年模样。现在，等他露出面孔时，几乎所有人都被震住了，心脏狂跳，眼中闪过几丝惊惧。

那是一副已经腐烂了的容貌，黑气从眼中溢出，半边脸颊消失，露出了里面的几颗牙齿，其他的早已掉光。

方图大震，瞳孔紧缩，差点忍不住惊呼出来。

“很可怕吧？”十二侍卫阴笑，指着自己腐烂的面容，轻声念叨道：“当初我也觉得恶心，不过最后习惯了，因为日后有转生的机会，能选择一副好皮囊，至少也可以用术法改变。”

他伸手在脸上一抹，顿时华光闪烁，换了一副较为俊俏的容貌，大笑道：“你看，这样是不是舒服多了？”

然而，时间不长，他的面容再次恢复先前那副样子，几个牙齿在摇动，像是随时都会掉下。

“可惜了，体内死气太多，无法长久保持这个样子。”十二侍卫叹息，戴上了头盔，遮掩住容貌，对着方图说道：“我知道你体内生机被剥夺，不过容颜却不变，真是诡异啊。”

方图皱眉，按捺下心中杀机，等着对方将话给说完。他也觉得奇怪，尽管那股神秘的能量在控制寿元流逝，但却并没有让他显得有丝毫苍老，甚至连死气都被压制到最低点。

这种情况很诡异，按照常理来说，生机越少，容貌也会随着变得苍老起来，哪怕是用法术遮掩，也无法长久保持。

不过在他的身上，这种状态却没有出现，不知因何，似乎有别的力量在干预，导致结果有了些许变化，成了那副少年身，白发如霜样。

场中气氛安静到了极点，远处修者观战，听到十二侍卫的话语后，顿时升起了好奇心，竖耳倾听。他们也想知道，在方图的体内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在日后对战时，能以此破之。

至于方图倒是没在意那么多，他在心中暗笑，就连自己都找不出痕迹的破绽，别人要如何探寻？而且，就算是十二侍卫道出了他体内的异常，他还真是要去感谢对方，至少让自己找到了如何攻克的源头。

所以，他只是轻笑着摇头，并没有露出担忧之色，去驱赶观战的修者。

“我也不知道你体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其实当初针对你，只是想要将你给斩掉，然后拘出你体内的本源之力，细细研究，或许能取得不菲的突破。”十二侍卫摇头，说出来的话不止是观者失望，就连方图都是微微愣神，旋即轻叹一声，长戟斜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