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听出语气的变化中满含关切,加之钟声芳亲和的眼神看来,不由的心里感动,说道:“不瞒您说,昨夜二号病人的眼睛突然大放异彩,看向我时,我就像中了邪一样,全身被恐惧包围着不能动弹,等他闭住眼睛后,我才一步一步挪出病房!”
钟声芳眼神大现,由灵泛变成放光,眼睛内似有东西流转不停,嘴唇蠕动了几下,但没有说话,好久才收回放光的眼神;
江明月看得目瞪口呆,心忖道:人的眼睛能有如此丰富的表现,真是难得一见啊!
只听钟声芳亲和的声音突然放低,道:“江院长,您到现在对二号病人的手术有多大的把握?”
江明月道:“这台手术没有前人的经验可借鉴,您说能有多大的把握?”
钟声芳又道:“那您在这之前只是单纯考虑手术,没有把二号病人的心理情况考虑在内,是吧?而您过来向我征求二号病人的心里在想什么,是和您昨夜受了惊吓有关,您觉得这让您的手术又多了一层风险,是吧?”
江明月道:“我确实有这方面的担忧,但我不能把这算在内,如果考虑这风险,那这台手术就没法做,我现在只考虑纯手术技术的问题!”
钟声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说什么的眼神,但欲言又止,江明月不解的问道:“您好像有话要说,您还没有告我您对二号病人的分析呢!”
钟声芳灵泛的眼睛看着江明月很长时间不说话,江明月被看的莫名其妙,只好在出声道:“既然您不想说,那我先走了,这几天您多费点心,二号病人有什么情况你打我家里电话。”
说完,转身准备走,而这时,钟声芳出声道:“江院长,您放心,我会监护好的,有什么情况我通知您。”
江明月点点头,带着疑惑的心思离开,边走边纳闷:忽然怎么了,一号病人分析的头头是道,说起二号病人就藏起心思来了,她的这手识人心意的功夫可能是发现了什么,难道昨晚二号病人在我身上的行为让她衍生判断出了什么?江明月猜测不透,于是作罢。
在由A市开往江城的大巴上,江明月被挤得连挪身的余地也没有,以前在江城上班,他的家离市一院很近,他单骑十分钟就到了,现在家离得远了,如果每次回家都像这样,他宁可少回一次家,王大成奖励他的五十万他忙于这台手术还没来得及去领,等不忙了,赶快领出来,第一件事就是买个小车,办个驾照,这样回家就不用受罪了!
在憋屈的大巴车环境中,江明月拿出那本经书翻开默记起来;
三天后如果验证成功,他准备冒着风险给二号病人做一次手术,虽然钟声芳对一号病人的衍生判断让他觉的这台手术技术以外的风险甚至比技术风险更大,甚至钟声芳对二号病人的讳莫如深更让他产生过放弃手术的念头;
但他不知怎么的,一想起那黄金五分钟就对这台手术有了自信,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试一下,否则,他这一辈子都会骂自己是个胆小鬼,自信有把握的事也不敢去做,那以后还能干成什么有意义的事!
车内环境嘈杂无比,江明月集中精神默记着,他的记性很好,以前在大学里翻阅医学古文时,遇上不理解的篇章,他就像演电影似的硬生生搬进脑袋里,择机慢慢理解,这种演电影式的记忆方法与他练那手惊人的触觉功夫有着不可分密的关系,手下触觉到了什么,他的脑袋里便演电影似的形成什么图像,然后用事实来验证这幅图像,这也慢慢形成了他的记忆方法有别于大部分人,成了囫囵吞枣式的图像记忆法,其它诸如逻辑记忆,常识记忆,语言记忆,推理记忆,情境记忆,分析记忆等等都围绕图像记忆展开,而且经过长期的实践,已运用自如,形成一种随时随地应用于生活中的习惯性记忆;
因此,五千多字的繁体经文对于他来说印在脑海里是很容易的事,但难就难在给经文以理解性的记忆,这需要时间,需要其它知识的串联理解,好在他照脑海里的图像记忆心诵时,不需要理解,而且随同他触觉功夫练就的图像记忆功能,可以在大脑里同时开几路图像来对比辨别,所以,他一直没有向王大成诉说这台手术的难度,从而把这台手术推掉,这些都是他信心的来源,即使这是一台摸着石头过河的手术。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期间江明月没有去会朋友,也没有去看望江城市一院的同事,除了想着这台手术的方方面面以外,就是和二老拉家常;
他母亲听说他在家里就能呆一天半,还请了假专门在家陪儿子,他陪着老爸,喝着小酒,吃着母亲做的他最爱吃的菜,自吹自擂着他手术中是如何如何惊天动地,把老爸吹的一楞一楞的;
但倒底是过来人,嘱咐他那一百万的年薪不是那么好挣的,让他留点心,别做昧良心违法的事,还特别嘱咐他走正道是人生最聪明最算账的选择,等等等等,好一顿亲情唠叨,江明月听的舒心,但睡的也快,让二老心疼儿子在A市受苦受累,当母亲的甚至都快要掉眼泪了;
可当江明月准备离家去A市的时候,老爸江小天突然叫住他,说有个事要和他商量一下,他老大不小的搂住母亲石玉兰的肩膀嘻嘻问道:“什么事啊,老江?”
江小天看着儿子露出难为情的神色,欲言又止,母亲石玉兰骂了一句代江小天说道:“你爸想从你那五十万的奖金里借十万!”
江明月一听笑道:“老江向小江借钱?没道理,不借!”
江小天神色怔怔了一下,但看着儿子嬉皮笑脸的样子不禁笑骂道:“兔崽子,称呼老江这出我已让了你好几年了,现在说正事你还敢耍你老子,看我不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