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没有在美国留学？”我怀疑地眯起眼睛。西方也有许多神话传说，但那些传说却跟扬晨使用的完全不同。

“我当然去美国留学了啊，不然我怎么拿到神父的资格？不过学校放假的时候我会去日本。与西方的灵魂学比起来，还是日本的民俗学里的东西更多。当然，其它的国家我也去过，只是没有多少收获。”

“你要杀我？”我瞪着他，浑身冰冷。他是全家唯一一个不怕我的人，也是除了爷爷以外全家唯一一个愿意亲近我的人。

“在说什么笑话呢，我怎么会想杀了你？我只是想实现你的愿望，让你变成普通人。”

“让我变成普通人？怎么变？”如果能变，我早就变了，还用等到现在？

“我查过了，你具有见鬼的能力，是因为继承了奶奶马氏驱魔龙族的血脉，只要将那个血脉从体内驱除，你就可以变成普通人。”

“驱除？怎么驱除？”

“解开这里的封印。”

“解开这里的封印的最后一个步骤是什么，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震惊得无法思考的那一天。

“用你全部的血液，就能解开封印。”扬晨仍然笑得灿烂。

“解开这个封印，我就能变成普通人？体内的血液都没有了，我还能继续活着？”这不是扯淡嘛。

“当然不是，这只是换血的第一步。将你体内的血液抽干，然后用秘法将我的血液的一半换进你的体内，这样你就可以活过来了。”

“就科学理论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说我能看见鬼，跟他妈的血脉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完全是鬼龙寄居在我左眼当中的缘故，换血有个毛用？

“对啊，所以我才会要解开那个封印。普通的换血方式是不行的，但是那个人说他可以教我换血的咒术。你既然能使用灵符，那你也应该明白吧，咒术可以做到许多现实当中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扬晨兴奋地解释。

“鬼龙，血可以这样换吗？”我默问。

“显然他被骗了。”鬼龙淡淡瞥了扬晨一眼，“人体内的确有很多东西能换，唯独血脉是从一出生就固定好了的，根本就不能换。关于这一点，等你以后对那边的世界了解了之后就会明白。”

“这么说他被骗了？”我脑中又浮现出那个骗别人去死的那个少年的脸。他的话，的确是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骗任何人。

“好了，哥。鬼侏儒和那两只鬼挡不了那个御灵使多久，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走吧。只要到了明天正中午，阳气最盛的时候，鬼象用来镇压封印的鬼魂之力减弱，封印就能解开了。”扬晨说着，朝着我伸出手。

“你被骗了。”我退后一步。

“被骗？哥，你在说什么蠢话。以我的智商，我会被骗？”扬晨顿了一下，怒极反笑地望着我，“还是你改主意了？你不想做普通人了？”

“我没有那么想……”我想做普通人不知道想了多少年，但像他说的那样是做不了普通人的。

“既然没有那么想，那就跟我一起去解开封印。”扬晨不由分说地打断我。

我震惊地望着他。这个是扬晨？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地固执和疯狂？

“扬晨，你听我说，你真的被骗了……”

“别说了，捡景，他现在不会听你的。”鬼龙打断我的解释，“他被那边的居民蛊惑了，现在你说什么他都不会听。”

蛊惑？什么意思？

“精神控制。”鬼龙干脆地解释。

这么说扬晨是一定要拿我去解开封印了？

我望了正在解决仅存的鬼侏儒的黑衣少年和马兰一眼，转身。

扬晨只是站在原地望着我笑，等确定我不会再回去时，他才离开。

“鬼龙，在吗？”跑出老远，我靠在一棵树上喘着气。

“我当然在。”我觉得鬼龙在意识空间里轻蔑地瞟了我一眼。大概他觉得我不应该逃。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如果扬晨在咒湖底，我可以愤怒，我可以去救他；如果黑衣少年要杀我，我也可以跟他对抗，想尽办法活下去；如果鬼象要封印我，我只需要逃走，但是现在，要我死的人却是扬晨。

难怪我会做那个鬼梦，难怪我会莫名其妙地失血过多，难怪我会好巧不巧地在跟梦里一模一样的十字路口遇见扬晨，原来他一直在每天中午用咒杀术取走我的血液去解开污灵的封印。

“你这样逃是没有用的。”鬼龙沉默了半晌，突然出声。“你忘了，你弟弟的咒杀术原本就可以无视你的位置直接取走你的血吗？”

我沉默。的确，我忘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这岂不是代表我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