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天生就带有一股惹人怜爱的柔弱气质,只是看了一眼,只是与她的眼睛对上,就难以再移开视线。但在这份柔弱的气质当中,却又透着一股子看透世间沧桑的忧郁和苍凉。
如果说老板娘的美是妖艳,唐慕雪的美是高贵,圣主的美是深沉,那么眼前的这个女人的美则是毒药。那种明知道是毒,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喝下去的毒药。
一扭脸,我看到白烈不仅看得痴了,脸上还微微透着红,就再也不敢看这个女人了。
须知,白烈爱了秦若惜这么多年,甚至不惜陪着她在那个活死人墓一样的封印里呆了那么多年,就可知他的爱有多坚贞。但即使坚贞如白烈,在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竟然也露出了一副这样痴迷的神情,就知道这个女人的美丽,有多么的震憾。简直可以说已经到了恐怖的地步。
但是在我移开视线的那一瞬间,我突然发觉一个令我怎么也想不通的事情。我发觉我竟然不记得这个女人的长相。
我连忙抬起眼,将这个女人的脸看了又看,但只要我的视线一移开,脑海中除了出现在一个大概的轮廓外,竟然没留下丝毫的映像。
那个女人似乎也发现了我想要记住她的行为,只是淡淡一笑,一挥手,吸来了几块石头,刚刚好就落在我们面前。
如果我还不知道她其实是个一点都不比那个圣主差的高人的话,那我就是白活了这一回了。
女人只朝我们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便率先坐了下去。
直到此时,白烈方才回神,红着脸垂下头,坐到石头上。我当然也跟着坐下。
反倒是那个叫可可的妖兽,走到女人的身后站着,眼神里有着说不出的担忧。
“多谢两位相救。我出门在外,也没有什么回报二位的救命之恩,就送二位一个命数吧。这位白先生,想来已进入九千年道行的境界,只是境界不稳,需要从头到尾再巩固一下,否则命数不稳,将来只怕十死无生。至于这位……”
“我姓何。”我怕她不知道我姓什么,连忙出声。
她却并没有叫我“何先生”,只是轻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视线落在我因为刚才的战斗,弄破了套着手指的手套,露出来的有些狰狞的手上。
“你的命只剩下一年。”
一年?我和白烈同时一愣。我的命怎么会只剩下一年?
“罢了。你若是有危险,就捏碎这颗指骨,喊一声‘水言真’吧。水言真是我的名字,到时候如果来得及的话,我会赶去救你一命。”
说完这些,那个女人便站了起来,朝着我们盈盈一笑,转身而去。
她走得很优雅,看上去很慢,就连可可的样子,也跟之前带我们来这里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差别,但是不过两三个眨眼,她们竟然已经远得连背影都看不见。
“白烈,你还记得刚才那个女人长什么样?”我恍惚回神,有种自己刚才做了一场梦的感觉。
白烈被我问得一愣,“就是……”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之后,立刻呆住,没有了下文。
不用他回答,我也已经明白了他的答案。他跟我一样,脑海中除了记得那个女人很漂亮以外,就只有一个女人的轮廓,眉也好,眼也好,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们……我们到底遇到了什么?”白烈吓出一身的冷汗,转头望向我。
我摇了摇头,转身往唐门走。我是一个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白烈是一个被关了一千年完全就跟这个世界脱了节的妖修,看来这个世界对于我们两个来说,有很多需要我们去探索和发现的事物。
刚走出大约十七八里,就看见之前在药铺看见的那位唐姓姑娘,正围着几棵树打转,于是我们走了过去,跟那个姑娘打了一声招呼,道了一声谢。毕竟若不是人家姑娘开口,药铺的老板只怕根本不会卖那瓶毒药给我们。
“你们回来了?刚才那个小灵兽呢?那瓶毒药该不会真的是拿来救人的吧?”
白烈不爱说话,只当没听见,我朝着女人淡淡一笑,问:“你围着这几棵树转什么?”
女人朝着我翻了一个白眼。
“你们刚才是走到这几棵树附近才突然不见的,我当然要围着这几棵树看个明白了。”
我转头望向白烈,才发现白烈也正吃惊地望着我。
原来带我们去见水言真的可可,竟然也不简单。我们一直跟在她身后,竟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