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闻之后,眯眼细看原来是墨轩,带着三位家仆正暗藏深丛左右包抄,呈偷袭之势。
斩月一扬手,墨轩只好带人向后退却。
“还有那一位,把你手里的迷魂药先收起来,不要随便污染环境。”我身后的绑匪明察秋毫道。
药奴悻悻地将手中的药粉收起。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看见大家这般卖力救我,我不知哪来一丝勇气,大声对后面说道“是好汉就放开我,抓我这个小孩算什么英雄?”
“我还杀过更小的。”他一句话堵得我真心塞。
见过无耻的,还没见过情商这么低的,简直无法深入沟通。
“刚才那浓郁之香不知你们闻了吗?让人痛不欲生的狿香散不知这会儿该起效了吧?”男子自鸣得意的说道。
狿香散乃毒中之冠,本应无色无味,但据传调制此毒的飘渺仙子因嫌弃它跟蒙汗药一样低俗无味,就任性得调制成香氛郁烈的含毒奇香,馨香入髓。让死掉的人也不会散发尸臭,而是做个香喷喷的腐尸。
还有但凡嗅了狿香散的人,短时间内不会发作,但是中毒者决不能运功斗殴,否则气血逆行,周身溃烂,化为肉泥血水,香飘万里。
难怪他虚予委蛇半天,原意是要拖延时间,待我们集体毒发身亡,那时他也就省时,省力,又省心。
墨轩,药奴闻之色变,急忙封住自身的穴道。就地打坐排毒,而那几位家仆功力尚浅,根本无法自救,男子话音刚落,三人先后毒发,浑身先是躁痒难耐,指甲不断挠抓,挖得浑身血迹斑斑,却越挠越痛苦,竟然拿刀来削烂肉。
其中两人不能忍受,干脆自戗死个痛快,一个不甘惨死,匍匐在地朝我脚下爬来,大概是想求饶保命。哪知他周身全然血肉模糊,体内的血潺潺外涌,肉身边爬边融,连内脏骨头也不能幸免,最后化作一滩血迹,浓香四溢。
地面上又多了条斑斑血痕,令望者生畏。
闻着尸香阵阵,我胃底酸液翻滚,有时这香,比臭更令人作呕。
“你倒底想要什么?”斩月见男子如此惨无人道,眼睛中闪现一丝冷芒。
“你未毒发,也未自封穴道……”男子对斩月的话罔若未闻,自言自语道“莫非方才闭气自保?呵呵,果然聪明。”
“不过你又是为什么?为什么不中毒呢?”男子奇怪问我。
“或许我天赋异禀啊!”我装作无知道。料他怎么也猜不到我百毒不侵呢。
我的心头飘过一丝窃喜。
“你偷笑什么?”身后男子不明就里道。
“你是人嘛你,我心里偷着乐你都发觉得到啊!”我狂犯一身鸡皮疙瘩,我背后站的人不是鬼,那就是神了。
“小孩子真是聒噪!”男子也许被我吵得不能安心思考,从身上不知什么地方摸出一条约莫一寸长的,黑漆漆的东西,要往我脖子上放。
“什么……东西!”我见他的手越来越近,大呼小叫起来。
“噬魂虫!”男子不冷不淡地解释说,“专吃人脑的,好东西,别人我还不轻易给。”
毒不死我,他要拿虫咬我?百毒不侵又不是我的错,再说我也不是樟脑丸,百虫不侵啊!
那个变态边说边做,直接把乌黑黏软的虫子摁在我的脖子上,任凭小虫的无数条软腿在我的皮肤上蠕动,强烈的胃酸伴随着恐惧感在胃部搅动,刺激得我好想吐。
若不是为了解斩月的寒毒,我是绝不会让金甲子钻在我的肉里吸血的,现在又要把那个什么该死的噬魂虫安在我脑子里,我是死都不能答应的。
刚才那些鬼尸是否就是被这些噬魂虫所控制?
想至此,我头皮发麻,顾不得他会用“穿心”伤我,我强力挣脱他的魔爪,一心想避开那恶心的虫子入体。
男子早看透我的心思,他也不再握着“穿心”,一只手麻利地将我的双手锁在背后,一只手捏着蠕动的噬魂虫往我脖间嫩肉里释放。
噬魂虫大概找到下口的地方,一口咬下去,切肤的剧痛传至我的四肢百骸,那虫子品尝出肉香血甜,一口紧接一口贪婪吞噬着我的血肉,在我的脖子上吃出条血道,千万只利爪边爬边抓,疼痛使我几近昏厥。
我这孱弱的身躯,不久就是噬魂虫啃脑吸髓的大本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