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珠眼尖,赶忙卷住我抄远处一路小跑。
“快快快!咱们找个地方先躲一躲!”手指一处孤立的殿宇,残缺的建筑只剩下半截粉墙,我俩贼溜溜地钻在墙后,姑且暂时遮住了织金的视线。
巽珠竟在发颤,抖擞的小珠子把我靠了又靠。
“连大,你解救我的时候,居然没有提前除掉她?”巽珠怪道。
“什么?你叫我除掉她,她那么大的一坨肉,我这小刀能捅破她的皮肤吗?”说着还真拿出穿心要它瞧。
“那你放火烧她试试啊!”巽珠的性格疯癫,此刻居然压抑着粗鲁的嗓门,捏细成蚊子的轻哼。
“巽疯子,你怕她?”
“怎么!可能……”
巽珠漾溢过层层异常的风纹,始而慨叹道“织金这厮法术诡异,一招定风咒,我足足被她困压在无形塔之下数千年,这牢狱般的生活令人生不如死,所以我只能逼自己进入假寐状态,每隔三年苏醒一次,释放积压的巽风来宣泄愤懑。”
“可是织金的皮囊果真了得,竟拢得住我最强的风涌,少量释放些许余风出塔,将嘲歌城顶入半空。”
“或许是织金得了朱雀凤族先祖的命令,故意将巽风泄漏少许,从而吸引外族的人来盗巽。”
斩月如此,白璃魄如此,某些未知的人均是如此……
醉翁之意不在酒,归根结底,朱雀凤族还是要找到我的。
“大啊,这事儿你可得给兄弟作主,咱可不能再进去了……”
万万没想到,巽珠也会露怯,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也不过才刚刚熟练技巧,挥火成线,能一招做到把织金给烤熟了,或许还得用上若百年。
“不如……咱们用雷凰炸碎她,可好?”陡然想起手里还握着顶尖的武器,何须怕她一个小小的宗妖?
摸索着去掏青芜。
织金已经完全迈进,她的云髻几乎挨蹭着水幕,数百条金碎的发链摇曳生姿,扭摆纤细的腰肢作施施然,腰部以下原来根本没有腿,如同桑蚕一般生长着十截圆润水滑的肉身,颗颗通透似璞,显散着纵横交错的血管,最后一截细尾处却弯作金钩,又仿如毒蝎的倒刺,泛着金蓝色的利光。
“巽巽,你躲哪儿去了?快过来!”织金香口妙语,盘挪山峦般的柔嫩身躯塞进水幕中。
我明显感觉整座宫殿朝下猛地一缀,跟我郁闷的心情一般沉重。
“巽巽,我刚才可看见你的风尾巴了,你不乖哦,快快回到我的肚子里来!!”
织金和颜悦色的模样真像位慈母。
“大……”巽珠快哭出来了,“说好的雷凰呢?赶快炸她呀!”等不及地伸出两条风线,手一般朝我怀口伸去。
“你……你……你慢点!”我要护住胸口。
一双手更早护住我的胸口。
“谁?”巽珠还没反应过来,被某人反手一抽,那五指剧力齐发,竟把毫无防备的巽珠拍出数米远,直接把它赤果果地撂在织金的范围内。
“巽疯子!”我看那异珠咕噜咕噜滚得老远,猛扯出一道慌乱的风痕,仿若渔翁抛出的香饵。
香兰幽幽的冷气,始从背后绵凉卷来,拥我拥得紧切,回首时鼻尖刚好蹭及他的下巴。
我承认自己在某一刻高兴疯了,可是失望更如岩渊,将心跌撞得粉碎。
“小白?……”
白璃魄的唇角在我额头缓缓潺涓道“且以为你跑哪里玩去了,原是躲在这里。”
他的清冷震得人额头发酥,心旌也跟着一起轻颤。
“抱住你的人是我,你不太高兴吗?”他嘴上淡淡道,十根指头反而掐住我不放。
“这水幕牢不可破,你是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