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蓥一说:“在没有确实的证据之前,对于自己的伙伴不可轻易怀疑,这是镖师之道,也是一个团队之所以成为一个团队的基础。”
卓阳说:“谭天的那句话极可能是一个圈套,这个圈套最大的危险便在于其本身,光是在这件事上花费精力就足够把我们彼此之间的嫌隙越拉越大。”
陆蓥一说:“程序是程序,但是程序无法解决人心的问题,程序的高效建立在人心恒定不变的基础上,但是人在每一刻做出的抉择都会一定程度上受到周围环境和细微情绪的影响。”
卓阳说:“虽然蓝镖头似乎隐藏了一些什么,但是如果说你只是个上传下达的内奸,未免太过大材小用,我至少对你还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陆蓥一说:“比起猜测当年的林飞是不是奸细,此时是不是在这个营地之中,我们现在优先考虑的应当是在古落渠这条路行不通的情况下,如何潜入基地内部,将人质营救出来。”
卓阳说:“比起猜测蓝镖头是不是奸细,此时有何目的,我们现在优先考虑的应当是在古落渠这条路行不通的情况下,如何逃离谭天的监控,设法离开这个基地。”
陆蓥一说:“当然在那之前,我也还需要再确认一件事……”
卓阳说:“古落渠这条路行不通是谭天告诉我们的,但是是不是真的行不通,我们谁也不知道。”
陆蓥一说:“眼见未必为实……”
卓阳说:“上兵伐谋,每一句话都可能是个陷阱……”
陆蓥一说:“我要亲自看一看这条路是不是真的堵死了。”
卓阳说:“你们在此原地休整,我想一个人去古落渠看一看。”
“我跟你一起去。”蓝戎淡淡道,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平静地收回了指着卓阳的枪口。屋子里的空气静止了片刻,终于又流动起来。张昌盛看了看两人,点点头:“你们去吧,这里有我。万事小心。”
卓阳点点头,却又蹲下身来,对百里旬说:“百里叔,你在这里可得乖乖的呀。”
百里旬无奈道:“我都已经成了阶下囚了,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卓阳笑道:“我这一身本事也有不少是当年百里叔你教会的,你有多大的能量,我很清楚,”他顿了顿,又道,“别的我也就不废话了,我只说一件事,百里叔,今时今日不管你是谁,身处哪个阵营,在为谁服务目的又是什么,我想你至少记得芮叔叔在天上看着你呢。”
百里旬愣了一愣。卓阳又道:“其实你那时候走后,芮叔叔着实低沉了一阵子,文秀姐跟我说他在临死之前还念叨着你,说是对不住你……”卓阳道,“瞧我,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百里叔,你就祝我好运吧。”
门发出“咔哒”一声紧紧关闭,百里旬抬起脸来,眼眶不知不觉竟然红了一圈。
“小兔崽子!”他低低骂了一声,“攻心计用到你百里叔眼前来了……”他说着,却又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是这计谋还真他妈的管用!”他往地上一躺,决定从现在开始不听不问,什么也不管了。
蓝戎和卓阳顺着电机管道攀缘上了这座小楼一处凸出的外层雕塑装饰上,隐没在阴影里看向对面,在他们的左前方就是那座足有十几米高的碉堡岗哨,前方是一片操场,右前方不远处则是另一座岗哨,他们需要穿过这个空旷的视野极其开阔的地区才能到达古落渠,而一旦他们暴露在空旷的操场上便会惹来岗哨的注意,被击毙是可以预计的事情。
卓阳盘算了一会,慢慢退了回来,蓝戎问他:“打算怎么做?”
卓阳想了想说:“走过去。”
蓝戎道:“走过去?”
卓阳道:“走过去。”
蓝戎问:“怎么走过去?”
卓扬看了他一眼,难得说了句有人情味的话:“你认真点吧。”
蓝戎愣了一会,大概明白了刚才百里旬被卓阳说教让他乖乖点的那种心情。卓阳一面顺着原路退回一面道:“基地食堂附近的是古落渠的总入口,从那里能够顺着古渠,走出这个基地,但是首先四处必然存在着其他分支将雨水导入这条总渠,尤其是这么大的一片操场。”卓阳道,“如果没有设置排水通道,一旦下起暴雨,这里恐怕将变成一片汪洋。”
蓝戎道:“你是说,操场地下应该有一条分渠,我们从……地下走过去?”
卓阳点点头。
蓝戎道:“入口在哪?”
“在哪?”卓阳从地上找了一颗石子,用力磨了一阵,待到那颗石子几乎磨成了一颗圆球,便丢了出去。似乎是因为地势的原因,那颗石子弹跳着,一路滚了出去,滚出了小楼的阴影,滚过了刚才被炸过的那片地的旁边,然后歪向了某个角度,继续滚了出去,“在那。”卓阳说,手指的正是左侧碉堡所在的方位。
“你看,确实是过不去了。”朱心阮说,“这里设置了铁栅栏,并且用铁链进行了加固,想必就是为了防止有人通过这里潜入。如果我们现在手头有切割装置之类的,或许还能切断这些栅栏,很可惜我们并没有携带。”
蓝影说:“如果回去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