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喆续了水后看着牛阑珊,牛阑珊果然说:“马总,这事,我再考虑一下……”
这位被称为马总的脸上就着急,冯喆看自己在这里的作用已经达到,就说:“处长,那我先出去了。”
牛阑珊点头嗯了一声,冯喆对着马总点头示意,走了出去,马总似乎想送冯喆,被冯喆点头挡住,就下了楼。
冯喆慢慢的往楼下走,他刚才的表现一是给牛阑珊挣足了面子,这马总来的时候冯喆并不在场,估计他们的茶是牛阑珊沏的,所以冯喆说自己那边忙完了,意思是自己刚才是奉了牛阑珊的指示去别的地方工作了,所以没有接待马总,续着添水就顺理成章,这会忙完了,就看牛阑珊还有什么任务要派遣。
再有冯喆在屋里呆了那一回,是让马总有一种窘迫感,意思是牛阑珊的时间很宝贵的,我们之间还有工作谈,你差不多该走了,这应该是牛阑珊也希望看到的效应,估计马总有话也不好再说了。
这种琢磨人心的伎俩冯喆从前跟着赵凤康学的多了,社会就是一个大课堂,他后来离开赵凤康自己走街串巷测字看相的日子里,将自己的脸皮和内心已经磨练的和玩嘴皮子赚来的钱成正比例。
刚才,反正就是当着牛阑珊和马总的面说几句话,也不费什么事,就能让牛阑珊在马总那里立即形象高大巍峨起来,自己为什么不去做?那没有理由,冯喆觉得君子应该有成人之美,自己是不是君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刚才能让牛阑珊感觉到心里“美”,那样就好。
而且,这个马总,的的确确的像是一个暴发户,应该还是一个有求于牛阑珊的暴发户,如果自己这一下能够有促进马总更加的依赖牛阑珊的心思,而牛阑珊恰好办成了马总所求的事情,马总必然感谢牛阑珊,牛阑珊,此后也会更加的善待自己。
冯喆在外面随便的转悠了一下,就往办公室回,但是吕操看来还是没有和尚静分开,冯喆心里盘算着,就听到牛阑珊在屋里叫自己。
牛阑珊这会的屋门已经关了,冯喆推门进去,那个圆乎乎的马总果然走了,牛阑珊的脸上似乎带着笑,冯喆就说:“处长,你叫我?”
牛阑珊看着冯喆不说话,冯喆眼睛看了一下茶几,说:“处长,我将这个茶杯收拾一下。”
牛阑珊没有阻拦冯喆,冯喆到了洗手间将茶底倒掉,将杯子洗了,路过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好像看到尚静和吕操在屋里说着什么,依稀间尚静的表情依旧很是平静,吕操圆滚滚的背部一颠一颠,手臂在挥舞,好像有些激动,但是在外面听不到屋里到底在说什么。
冯喆到了牛阑珊屋里,将茶杯放好,顺势到牛阑珊办公桌前揭起紫砂杯盖,看了一下里面的水还满着,就又给合上,到一边拿起了抹布擦了擦马总刚才放茶杯的地方,再放好抹布,看着牛阑珊。
牛阑珊这会没看连续剧,她电脑的桌面上是一副咧嘴大笑的卡通人物,一边打着两个字:熊样!
牛阑珊看着冯喆,却一直不说话,冯喆显得莫名其妙,慢慢的拘束的表情就上了脸,就要问话,牛阑珊点头说:“小冯,你很好。”
这时吕操从走廊里走过,回到他自己的办公室去了,牛阑珊本来想说什么的,又沉默了,说:“你去忙吧。”
冯喆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好闻的味道,冯喆知道那是尚静身上散发出来的,可是心里想着尚静和吕操刚才在这个屋里不知在做什么,那股好闻的味道就变得似乎有些刺鼻。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尚静出去了,冯喆知道她是去了洗手间,按照最近对尚静的观察,她这几天应该是到了生理期,所以每次去洗手间时间就略微的长一些,这时牛阑珊也从门前走过,也是去了洗手间,一会她就拐回来了,在屋外看了冯喆屋里一眼,冯喆装作很忙,没留意牛阑珊的观察,其实他用笔在纸上写的是两个字:熊样。
等牛阑珊走过去,冯喆听到她关门的声音,看着自己眼前的熊样两个字,将纸撕了揉揉,就要丢进纸篓,这时桌上的电话猛地响了。
“你好,老年干部处。”
冯喆说着话,那边出传来了笑声:“嗯,有改进,没简略称呼。”
“处长?”
话筒里传出的是牛阑珊的声音,冯喆故作诧异的叫了一声。
电话机上是有来电显示的,不过一般坐办公室的人接电话都不看来电号码,尤其是像老干处这种比较边缘化的科室,一般没什么主要领导打电话过来,拿起话筒都是直接问哪一位,找谁谁,少了客气和敬语。
机关里除非是比较特别的岗位会很在意打电话的人是谁,是那个单位打来的,比如说领导的秘书,他们会看来电号码,从而事先决定要不要接这个电话,或者在接电话前心里先想好来人会说什么事情,准备好应对方法,打好腹稿,这些知识体系大学书本上不会讲,冯喆也是最近才从机关事物中参悟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