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心怀鬼胎,互相敷衍一会,李瑶琴便告辞而去,沈秋君也不再理会此事,只一心保养身体。
再说李意书已经订下出了二月便要去南边,李夫人便急忙着手办起娶亲的事情来。
原来李夫人早就提前看好了人家,因为李意书年纪实在有些大,虽有出息却不能承爵,故虽心中不甘,却不得不降低标准,匆匆在一些没落的书香门第中寻了一位姑娘聘了来。
李意书现在心态已然不同,倒不太看重门第,只要姑娘知书达理,性格柔顺,若再是个美貌的,便也就知足了。幸好那姑娘虽出门不高,其他几项倒似是卡着他的条件来的,李意书趁着去下聘,看了一眼,倒是极为满意。
城安伯夫妻虽心有不足,不过李瑶琴倒觉得没什么,前世这个嫂子倒是个贤惠的,今生不过是沿着前世的路走罢了。
李瑶琴倒是借着这个机会,多走了几次娘家。
李意书见妹妹并没有听自己的劝告,仍是将贤王挂在嘴边,倒象是认准了贤王必能登上皇位,定国公府也能因此更加繁盛,不由心中担忧。
这日兄妹二人一处说话时,李意书便说道:“皇储之争向来不是咱们下边的人决定的,而是看皇上的意思和各方势力的角逐,沈家将来搅进去,是没有法子的事,但定国公府向来是明哲保身的,为何还是趟到这浑水中来?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李瑶琴忙笑道:“在这件事上,我公公并没有明确支持谁,倒是想着做纯臣呢,至于我夫君,则是因为与贤王的兄弟情义,况且这些皇子看下来,也就贤王是个贤德的,更别说咱们与太子的恩怨了,便是为了因为这个,咱们李家和定国公府也不能由着太子上位啊。”
李意书听妹妹之言,不由冷笑道:“兄弟情义?贤德?天下没有人会质疑贤王的品德,可以将天下人都骗倒的人更可怕。”
李瑶琴不解,李意书又道:“妹妹可知我此前曾因事获罪的事?”
李瑶琴忙道:“自然知道,虽然外人不知,我却知道,这事是因着太子而起,幸好得贤王相救。”
李意书冷笑道:“罢了,什么贤王相救,太子与贤王不过是半斤八两,太子做的事,贤王一样也没落下。当年我初到北边,贤王为了收服我,曾屡次想给我设套,当时也以为他是个好人,这些年经了些事,再回头一看,才发觉自己当年的可笑。太子私自与北蛮交易,若是皇上知道定不容他,这么一个打倒太子的把柄,贤王为何不用,还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干净,投鼠忌器罢了。”
李瑶琴听了兄长之方,但忽然想起当年李意书回京后,便以自己是伯府嫡长女不能做人妾室为由,想把自己从贤王府捞出来,但等发现自己已经与贤王成了夫妻时,脸上便现了奇怪的神色,对于他在北边的事便极少提起,当问到当年获罪之事时,也只是敷衍说道:事情太过复杂,是不可避免的,你一个内宅女子,做好本分就是,不要总长舌地打听外面男人的事情。
如今将一些事情串联起来,李瑶琴不由心中发凉,其实对于贤王的假仁义,她身为枕边人如何不知,不过是因为爱他,故才将他不好的一面都视而不见罢了,毕竟想争帝王的,是万万不能没有些心机手段的,反正不管他为人如何,只要他爱自己就好。
可是如今想来,前世他竟一面对自己示好,一面又算计着自己的兄长,算计着城安伯府,他与太子一样同北蛮勾结之事,她可以不管,却不能不痛心自己的爱情,曾经她以为的最为纯净无暇的爱情。
可是李意书今天却似一心要将她心中美好的爱情的肮脏的一面撕裂给她看一样,又道:“幸好上天庇佑,你嫁给了林景周,不然你要是真给贤王为妾,贤王未必不会拿咱们家来对付沈家。”
李瑶琴有些麻木地问道:“为什么要对付沈家,那可是他的岳家,将来他争皇位还要靠沈家呢。”
李意书摇头道:“虽然皇上对沈家宠信有加,可是自古开国大臣有几个能得善终的,况且沈家在军中的势力太强太大,贤王若是做不上皇位也就罢了,万一他成了皇帝,心里忌惮外戚,你出身又高,到时定少不了拿你当宠妃来对抗皇后,宠妃的下场有几个好的,为了咱们城安伯府,少不得和沈家拼个你死我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