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间,张福臻总算打起精神来,读书人的气节让他无法忍受现状,怒喝一声,“慌乱什么!”
诸乱军被他的气势所慑,纷纷不敢乱动,只是一张张期望的脸庞之下,是彷徨无助和惊吓。
“快,命人快去查探,务必要查明来人的身份!”张福臻是咬着牙吼出这番话的。
等那家丁远去,他这才回过头来,沉声道,“此乃死路也,两侧尽是高山密林,若贼军至,我等必死,二位将军,敢活否?”
王性善,左光先对视一眼,心道大军无粮,哪怕躲入山林,也是死路一条,而崎岖山道,逃跑也是不可能了,只能咬牙起身,“请大人吩咐。”
“二位将军,速速率兵占据山道高处戒备,无它,死战吧!”张福臻也是没办法了,大军都饿着肚子,只能死扛了。
“你们几个,都随我来。”二将各点了自家家丁,又强扯了些军户,乱糟糟的就上了山头,借着黄昏的余光,瞧见东南方向烟雾腾起,似乎有大军接近,顿时吓得是面无人色,心道完了,完了!
“可是朝廷兵马当面?!”
突然,对面有一小将奔走而来,口中大声喊着。
王性善一听,顿时欣喜,这莫不是其他部逃窜的兵丁?赶紧应答道,“汝是何人所部?”
那小将奔到近前,抬头一看,见他们都是朝廷兵马装扮,顿时拜倒在地,“我乃孤山军镇帐下小旗,我家副将候将军领八百人马就在东面。”
“哦?”王性善与左光先顿时不敢怠慢,引兵马下了山坡,往东走了数百步,果然见一只兵马正往这边来,随军还推着不少推车,瞧着像是粮食,顿时欣喜的迎了上去。
左光先更是大喜,上去便是一声问候道,“候将军别来无恙。”
又看他兵马整齐,行军不乱,还能保全如此多的军备粮草,更是惊奇出口,“果然是大将之才,治军有道啊。”
这话本说的没错,在被突然袭击的情况下,能保全自己的建制,并且还能抢运一批军需的将领,自然是治军良才。
可惜候拱极听完这话,确实面色遮掩,有几分受不住。
为何?盖因为大战临近,他本兵马前突,正要追杀贼军,突然东面乱起,有大军袭营,巡抚练国事连三板斧都没挡住就去了,他吓的手足无措,一拍脑门就带着本部兵马朝北面狂奔了。
这些推车粮食都是劫掠来的,压根就不是乱军之中得来的。
好在那部贼军不知什么缘故,没有向北追赶,不然候拱极也指不定是个什么狼狈样呢。
“二位将军,可曾瞧见南面追赶的贼军?”不过现在又无人知晓,身为朝廷将领,官至一任副将,候拱极的脸皮还是挺厚的,直接岔开话题询问道。
“未有追兵。”二将均是摇了摇头,忍不住心生疑惑,按说北面如今合兵一处也有小两千人马,只是这贼军没有一兵一卒朝这边来,到是奇怪了。
“兵备道张福臻张大人还在前边,候将军可与我等一道前去汇合。”王性善瞧着这部强军,顿时心安了不少,暗想两千人马合在一起,哪怕遇到小股贼军,也是不怕了。
再者有这些粮草供应,吃饱了也有力气上阵。
于是三将一起上来,张福臻也是吓怕了,好不容易等来一支强军,总算稳定了不少,又与候拱极讨要了些粮草就食。
候拱极知他马上要赴任延绥巡抚职务,哪里不敢依,即便全军只有最后一顿粮草了,也立即分润给他,两军草草的吃了一顿,就驱使着溃兵继续往北走。
以候拱极的八百本部精兵在前,张福臻领百余家丁驱使千人溃兵在中,以王性善,左光先各领百人本部断后,大军朝高柏陆续开拨……
“这就是高柏?居然无一兵一卒把守?”谭武就纳闷了,按说这地界,最是险要,官军在安定决战,这里就是北路的绝地,安能无一兵一卒?
有那被俘来的本地军户,顿时胆颤心惊的上来解释,顿时叫谭武唾弃一番,大笑道,“官军无谋,犯险至此,焉能不败?!”
就从容点兵,许一都兵马防守高柏,以其余自带的一千来人,沿山林隘口把守,兵锋向南防备,一夜无事。
等到清晨,有兵马来报,言南面有官军出没,于是点齐兵马埋伏在山林之中,等其残兵败将到了,一起杀出,谭武更是先身士卒,迎面指挥兵丁将其骑马着尽数斩杀。
想那官军残部,一路劫掠农民,能有多少粮草,大多饿着肚皮,猛喝泉水,走到这里,暗想就快入高柏了,人人带着希望,可突然遭了一下袭击,顿时兵无战意,将无战心,一应奔走哭泣,可惜手脚无力,谭武以千人大破官军两千余人,杀其副将候拱极,俘虏无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