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骑兵是不会冲击这样的严密军阵的,但是杜文焕和张宗昌,眼下都没什么好办法了,因为供他们冲击的位置太差,整个右翼和中央战线上,能冲击的地方全是自家的兵马,
只有从左翼绕过去,才能达到攻击贼军后方的目的,而这个位置,就势必要与贼军的步军阻击部队见面,
战马的体力不是无限的,特别是在负重极高的情况下,如果绕开一个千人的军阵,那就势必要绕一个更大的圈子,但是在乞活军一千多骑兵已经开始陆续结阵的情况下,官军是在为自己做最后的努力,
即在乞活军骑兵赶到之前,将贼军的主力击溃,所以他们要反败为胜,要保全步军主力,就必要要击破当面之敌,而按照设想,一支一千人的步军仓促结阵,是绝无可能抵挡一千名精锐骑兵一回合冲击的。
所以官军的骑兵才选择先破步军,再迎战贼军的马队。
但是现在,麻烦来了,打头的约一百五十个骑兵,如潮水般控制不住的打在乞活军第二队的盾牌上,很快,借助战马冲击的余力,第二阵便是一阵人仰马翻的混乱局面,
一匹战马的冲击力何其之大,哪怕有两层盾牌的阻挡,步军也挡不住这样的力气,直接就被撞到在地,第二阵和第三阵的盾牌兵,也被撞的七荤八素,一个个只觉得胸口发闷,有些直接被撞上的,更是当场倒地不起。
这还不算,那些后续跟进继续冲锋的骑兵,借助着冲击力又一次冲了上来,直接就冲空隙处往后阵冲击,那些紧握着长矛的兵丁,要是运气好,直接被战马撞上长矛的,只一个瞬间,就觉得手里仿佛拿了一根滚烫的木炭,
一个拿捏不稳,瞬间就放了手,因为长矛猛的一下从中间折断,然后打在他们的手里,起码没有三五日的调养,他们是不可能再使用双手去继续战斗了,
前五阵一多半的人,现在都失去战斗了,步军几乎处于崩溃状态,在两军交战的地域里,起码丢下了超过一百具的尸体,然后被不断跟进的官军骑兵践踏的血肉模糊。
不过他们的阻挡,并不是没有作用的,地上密密麻麻折断的长矛和濒死的战马,足以证明一切,那就是用五百的廉价步兵,去阻挡骑兵的冲击,哪怕他们全员阵亡,只要能延缓骑兵的冲力,那都是值得的。
何况骑兵在第一阵被火器火炮打死打伤的人,和冲击五阵步军的伤亡,说实并不比乞活军步军来的轻,就现在一百七八十匹无主的战马,和遍地哀嚎的官军骑兵,就知道这一仗,实际上,双方的伤亡都差不了太多。
用精贵的骑兵,冲击严正以待的步军,事实证明只要步军的敢死敢战,无论是真心也好,被制度和后果驱使也罢,反正倒霉的肯定是骑兵。
哪怕步军伤亡一百,骑兵只伤亡十人,那也不亏,养活和训练一个骑兵的开销,远比训练廉价的步军贵的多,更别提战马的费用和战场后勤保障的费用了。
官军骑兵的冲击,到此为止了,因为没有供他们冲击的路线了,前边的数百骑兵,基本都处于马力停顿的状态,只能用铁锤奋力抽打眼前的步军防线,死战就在此时了。
而后续跟进的骑兵,只能勒住马头,奋力阻住去势,才能勉强不叫冲击了自家的部队,可是还是有人难免刹不住战马的四只蹄子,
因为以往几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啊,骑兵冲步军,不是一打对方就散?然后大家可劲拍打着战马四处追杀么?
官军后面的人,压根没这个心理准备,所以一时间官军自家的后队闹的个人仰马翻,也就在在所难免了。
“杀~”
早在官军骑兵冲击的第一时间,乞活军后续的一千多骑兵,就已经开始陆续列阵,然后也开始小跑着进入战场的最右翼地段,按照陈达的想法,是要一口气吃掉敌人的主力,尽量保全自己的骑兵主力。
所以他一直压制着骑兵,不许他们出动,毕竟这些缴获得来的战马和转化的骑士,都是他建功立业的最大的本钱,他可不想在官军垂死挣扎中,损失这些精锐的兵马,
要知道,整个乞活军中,现在就只有他的旅里有一个骑兵营的编制,其他的即便有缴获的战马,也没这个建制啊。
不过现在,官军的骑兵失去了机动力,陷入了和步军的苦战之中了,骑兵就可以派上阵了。
战法很简单,目标很明确,就是刚才官军作战的翻版,从乞活军右翼绕过去,然后一条直线直接把官军给包圆了,最好是全歼,不放走一个。
“大人,撤吧?乘着现在还有机会。”
早在看见乞活军步军方阵没有崩溃的时候,杜文焕就知道败了,而且这一次,败得非常惨,可是他实在接受不了,就楞在原地,傻眼的瞧着整个形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