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宇,你听说过奥卡姆剃刀吗?”顾小清问。
荆天宇当然听说过,“这和奥卡姆剃刀没关系。”
“如无必要,勿增实体。”顾小清说,“你搞这么复杂,距离真相有多远呢?我们现在知道的,就是金海汇和黄葛树有仇,在四处宣扬要把小刘山的土地卖高价。在没有更多证据之前,还是先当他真是有仇,要和黄葛树对着干吧。”
“奥卡姆剃刀的意思是说,如果有两个理论,一个简单,一个复杂,都能够完美的解释一个现象,那么就采用简单那个。”荆天宇说,“我们现在既没有现象,也没有理论,哪里说的上什么奥卡姆剃刀呢。”
从来都没人说过简单的就一定比复杂的好,现实世界是复杂的,硬要简单化那就是削足适履。所谓的奥卡姆剃刀,是在同样的情况下,简单的理论比复杂的理论更有可能接近真实状况。
就好像说你在菜市场里面看见一只好像鸡一样的禽类,那么这可能真的是一只鸡,也可能是伪装成鸡的鸭子,它感染了病毒,所以长出了鸡爪子,嘴巴也变尖了,羽毛也变了。相对来说,这就是一只鸡的解释更简单,所以我们应该采用这一个解释。可是要是发现了新的现象,那么就要重新考虑了,比如说这个类似鸡的禽类叫起来不是咯咯咯,而是嘎嘎嘎,那么就要重新考虑理论。如果拿去化验DNA,发现这只禽类的DNA和鸭子的一样,和鸡不同,那么就要承认这的确是一只长得像鸡的鸭子。
就现在来说,金海汇还有整个收购的资料都太少,不论荆天宇还是顾小清,都根本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连谁和谁是一派,谁是反角谁是大BOSS都不清楚,根本就不是奥卡姆剃刀的适用范围。特别顾小清掌握的情报比荆天宇少那么多,推测的事实当然也没有荆天宇那么准。至少荆天宇知道黄葛树的确是和金海汇有所勾结,而常得福不是他们自己人。
“反正你是瞎猜。”顾小清说。
“其实也不算瞎猜。”荆天宇说,“最大的破绽在常得福那里。”
“你不是说常得福和黄葛树无关?”顾小清问。
“是啊,忽然间冒出这么一个人来,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荆天宇说。
“那和金海汇勾结黄葛树有什么关系?”顾小清没想明白。
“你想想啊,黄葛树要不是有把握能控制的住金海汇,怎么会放任他在外头胡说八道呢。”荆天宇说。
“按照黄葛树的计划,金海汇说什么都不要紧。”顾小清说,“把地价吹得越高,以后就摔得越重,所以黄葛树没必要收买金海汇。”
黄葛树刚才和他们说的办法,是先把利好消息全放出去,把小刘山的土地价格吹得越高越好,然后组建一个新的地产公司来抢地,小刘山地价越高,这个新公司的股价就会越高。等到地价到顶,新公司就开放入股,坑一大笔钱进来。然后黄葛树就可以宣布其实东方鹏程压根没想过要在小刘山建小区,那个新公司随后宣布收购土地失败破产,就可以把地价打压到谷底。
“前半段来说是没错的。”荆天宇给顾小清分析,“可是后半段呢?”
“后半段?”顾小清问。
“不论怎么样,最后我们还是要买地的啊,东方鹏程给我们的任务,是买地建祠堂,可不是炒地赚钱。”荆天宇说,“要是小刘山的人一盘散沙,那我们可以不知不觉的把地都买下来。可要是金海汇还在的话,他会注意不到有人在秘密收买土地?只要有一点机会,他就会兴风作浪。小刘山的人被他荧惑的话,肯定会将信将疑,说不定我们的收购计划就会失败,就算没失败,也要大大的提升价格,减少利润。只有让金海汇这个反抗标杆带头承认失败,低价把自己的土地卖掉,其他人才会觉得大势已去,低价卖地。”
“这只能说明黄葛树勾结金海汇的好处,可金海汇不一定肯和黄葛树勾结啊。”顾小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