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一举一动全然落在了北舞辰的眼里。
默了半晌,北舞辰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而后施施然的开口,“可是我妈妈因为Elaine和他的关系,意外身亡,北屿却拥有一个完整的家,你觉得这对我公平吗?”
“……”
“妈妈如果没有发生意外,她现在还开开心心的活着,会在老宅里用小雏菊装点家里,而曾经的家也不会支离破碎。”
这全都是Elaine和北舞渡搞在一起的关系。
夏柠:“……”
或许是北舞辰的质问太过苍凉,又或许是北舞辰的语气太过落寞,也许又是他此刻像个受伤的小孩,夏柠只觉得心口莫名的痛了一下。
如果她记得没有错,北舞辰这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起她母亲去世的事实吧?
两年前还没去米兰的时候,北舞辰也只是带她去到了他妈妈的坟前而已,而她对于北舞辰的妈妈也止步于她喜欢小雏菊的记忆。
其他的,自然是什么也没有。
正因为这样,北舞辰才会讨厌北屿,才会对北屿赶尽杀绝吗?
“辰,现在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逝者已矣,难道现在不应该珍惜还在身边的人吗?如果北屿因此发生意外,你确定你会开心吗?再者,因为你和爸爸的关系,爷爷会开心吗?爷爷最希望一家团圆,阖家欢乐,你能不能满足爷爷这个愿望?”
“……”
夏柠走到北舞辰身边,一只手攀上他的肩膀,一只手揽着他的另一个肩头,把自己的下巴抵在他的脖颈里,夏柠倏然又温温吞吞的开口,“你能不能完成爷爷的心愿?爷爷老了,身子比之前还要差了。”
“……”
百善孝为先,夏柠除了用爷爷来劝诫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或许是之前烙印的伤痛太痛,现在他才难以释怀。
可是,什么都会过去的不是吗?
就像大海的水永远不会停,就像时间经不住沧海桑田,就像曾经爱过的少年也总有一天会变老。
过了这么久,缠绕在他心间无数年的执念是不是也该散去了?
“辰?”大片的阳光笼罩着身后的阴暗,碎成无数条颜色的光芒懒懒的照射进办公室里。
男人手握着拳,一脸晦暗不明的把头偏在一边,像个别扭的大男孩一般。
女人倚在他的身边,环抱着他,试图用自己温暖他。
就在夏柠以为自己劝不了的时候,别扭的男人打破一室的寂静再度开口,“下午一点召开记者招待会,我会让他过来,你负责吧北屿带去,在柠夏一楼大堂。”
“……”夏柠自然知道北舞辰口中说的这个他是谁。
夏柠闻言,嘴角淡淡的勾起,眉目弯成一抹新月,让人格外的赏心悦目,与外面的阳光一样,温暖平和,淡雅脱俗。
“我知道了。”
“嗯。”北舞辰下意识的抬起手捏了捏眉心,“你先下去吧,剩下的事情我会看着办。”
言外之意是她只需要把北屿带到场就好。
夏颖有些担忧的看着北舞辰,张了张口,还是什么也没说,他应该需要剩下来的时间多想一想吧。
其实要真放下并不是那么难,唯一难的,只是执念太深而已,看开了,也就过去了,看破了,再多的执念也毫无意义不是吗?
北舞辰坐在位置上沉默了良久,而后叫来外面的李岩,告诉他通知老宅里的那个人来记者招待会现场。
但是什么具体的事情他却没有让李岩多说。
其实他心里起码还抱着一点侥幸的,如果北舞渡没有到来,那么他可以顺理成章的取消这一次招待会。
而以后,北屿将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北舞渡坐在沙发上,面前茶几上轻烟袅袅,温热的气息带着茶的淡香挥洒在空间。
北舞亭坐在一旁,听到北舞渡的电话时脸上没有太大的神色,或许是年岁让他有许多的阅历,一张怕满沧桑的脸上满脸都是波澜不惊的神色,和插在水瓶中的小雏菊相得益彰。
“那孩子,如果辰不愿意,那你就把他送回国外,永远离开这里,如此,辰也不能对他赶尽杀绝。”北舞亭淡淡道,一双精明混浊的眼睛似乎是看透一切。
对他而言,北舞辰的正统的,北舞家有他这一个继承人,也是足够了。
他决不允许自己的后代自相残杀。
“我会的,爸。”他便是这么想的。
不管那孩子愿不愿意,也不管那孩子是否会叫他一声爸爸,他都会护他周全。
“刚刚辰的特助打来电话,说是下午有一场招待会,需要我去。”北舞渡还是将电话的内容告知了老爷子。
他看不透北舞辰,不代表北舞亭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