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卦中的两人,如今可以确定其中一个是方恪了。另一个是谁?叶于时上次他已经算过并非卦中之人,那么难道另外一个人会是派外人士?不过既然如今知道方恪对于昆仑非凶他便放心了。只是对于方恪的那个大凶之兆,卫彖并不想为其再卜。他既然已经对他说了南方凶兆,只要方恪下山后不往南方去自然可以安然无恙。但若是他去了,出了什么事那也和他无关。
卫彖收起龟甲转身下山。
卫彖的身影和方恪的身影恰好相背而行。
自从遇到过卫彖之后。准确的是说在领悟了森罗剑诀之后。方恪的修为以一种堪称恐怖的速度在增长,按照方恪的说法就是好比吃了仙丹一般。但最终在金丹大圆满处停顿了下来。上山之路路途依旧艰难,但方恪从来不曾停顿。经过第一个坎之后,方恪又过了一个坎。其中的艰难就…就如同方恪此时再也找不到一条干净的完整的外套一般。
直到有一天开始,方恪越来越慢。甚至一天只能迈出一步,然后一步也迈不出了。方恪一身玄色衣裳,拄着剑气喘吁吁。他甚至感觉到再前进一步,他的五脏六腑便会被挤压爆裂。
“多少步了?”方恪问道。
“两万零三步。”太阿道。
方恪微微一笑,随手将长了许多的头发束好。然后道:“两年多了,我们下山吧。”说完,方恪便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身下山。他清楚的知道若是要再往前除非他悟出剑心或者结婴,但剑心又岂是如此好悟的?结婴?那就更是说笑了,没有结婴丹他敢结婴吗?
一路下山,神清气爽。遇到不少前进不了却仍旧执着于上山的同门师兄弟们。方恪对于其余人讶异的目光仅仅是微微一笑。进入问道峰然后滞留在此的人并不少。哪怕有些人明明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却仍然不放弃,试图打破‘极限’。撞了南墙还不死心。坚持固然是好,但是有时候要懂得量力而为。太过于如此,那便是傻。
问道峰,他还会回来的。方恪眯眼回望看不到顶的山峰,迟早有一天他会站在这山峰最高处。
出了问道峰,方恪粲然一笑手中十余只纸鹤翩然飞舞向不同方向。
待方恪御剑而起,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感叹的时候。一只纸鹤翩然而至。
“阿恪,我在荒漠大陆。”
方恪听着叶于时的声音,先是抿唇一笑然后又皱眉一叹。“果然去了荒漠大陆。”
叹息间,几道灵光直奔此地而来。
方恪眉开眼笑的看着几个熟悉的身影。
“方师兄,你总算出关了。”
“方师兄,慎行崖的小屁孩要关多久?这两年我真的是不堪其扰……”
“主子,玄极邀您一叙。……
……
方恪一边往逢秋林走,一边听着几人对着两年局势的讲述。一路上在门派之中竟是没有看到一个悠闲的人影,人人都匆匆忙忙。有些人更是身披藤甲。
待一行人在方恪书房坐定后。
陈褚和袁金两人将门派中如今的情况诉说了一遍。
门派势力如今和他预料的没有什么出入,唯一出乎他意料的是。方家早已和太行派搭上了线。却被智霄察觉到了他们的异动。于是下令在门派之中追查内奸。结果方明崇为首的几名方家弟子连夜叛出昆仑。结果被奉之笑当场击杀,而方闲清作为方家下一任家主却早已溜回了秦岭。但令人意外的是方闲桦却留在了门派之中。
“原来是这样……”方恪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这件事若不是发现的早,后果恐怕不堪设想。毕竟方闲清在昆仑派中的影响力还是颇大的。而方家这种危险的倾向只怕在九州大会只时已经出现端倪了。当时太行派围山,方家人却早就离开了。之后更是对于昆仑这盟友没有半分援助。只是没想到他当时问方闲清的那句话如今竟然被方闲清以另一种方式回答了。
“九州大陆如今到处是战火弥漫。太行派已经将北方整个收入囊中。而且近来,九州大陆频频出现妖魔修的身影。冬青焰已经将冬青家牢牢的抓在手心,他告诉我们青花大陆如今也不太平。妖府动作频频,神秘的青盟也浮出了水面。至于荒漠大陆……”陈褚瞄了瞄方恪清清嗓子道:“我已经代替你做主和叶于时结盟了。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方恪挑眉看向陈褚道:“我们和叶于时不是一直都是盟友吗?”
陈褚被方恪这样的态度一噎。不禁想到,他们什么时候早就是盟友了?根本从来没有提过好吗?好吧,就算人人皆知这两人有奸情但是这不是还没有结为道侣吗?
“咳…荒漠大陆的事情都交给赵历悦处理了,等他回来再与方师兄汇报罢。”
“主子,您对那三十一名弟子到底如何处置?……”
……
方恪就这样一身破烂玄衣,连水都未喝一口。便与这些人在书房坐谈至天明。直到一名弟子敲开了方恪的院门,传达了智霄的一句话。
方恪表情一滞,却又马上恢复如常。说了一句他即刻便去穷山谷,那弟子得到了想要的答复也笑容满面的走了。
只是陈褚等人带着几分忐忑的道:“莫不是你出关忘记通知掌门了?”
方恪斜了陈褚一眼道:“我是这种人吗?”
陈褚眼睛一转并不接话只是笑。
“主子,您一出关不立马去穷山谷拜见掌门…却直接”甄聪腆着脸期期艾艾的说了这么语焉不详的一句话。
屋内众人立马一脸明了的表情。纷纷看向方恪,方恪尴尬的咳了一声道:“我总不能衣衫不洁的去拜见师父罢,总要先洗漱一番。我洗漱完立马就去。”
众人默然不语,面上却分明写着——你就甭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