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守城一方粮草紧张已是惯例。刘黑闼虽事先早有储备,但城内粮草也是十分紧张。
在围城前,夏军正兵每日两餐饭食,但赵军合围的一刻,除了登城的士卒外,已是减到了一餐饭食,还是那种吃得胸疼的粗粟米,连赵军的民役都是不如。不过刘黑闼爱兵如子,与士卒一并同食糙米,同甘共苦,见之一幕夏军士卒士气才没有大弱。
但士气是一回事,打战有没有气力却是另一回事,看着城头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夏军士卒,夏军东城守将心想战事未起,己方就已是在这一份上弱了对手三分。
第二日天明,赵军土山已高出了夏军城墙。
夏军守将决定要做些什么,来阻止土山向城墙的推进。东北城墙上夏军的弩手,密布其上,待见民役露头,就是一轮箭雨。
数十名民役中箭后,被征调来的民役,当下不敢再上。
赵军亦是调来的六梢砲,铺架于土山之上。砲窝内赵军将碎石装置其中,一股脑地朝夏军城墙甩打而去。
但见碎石横飞,噼里啪啦的,筛打在城墙,
敌楼上的夏军被砸得头破血流,赵军民役乘机又将土山向城墙推进了十几步。
没有料到赵军的抛石机射程居然这般远,夏军守将连忙命令部下将敌楼架在城墙上,麻绳厚厚编织而成的布幔,并以遮挡赵军的碎石对城墙上夏军弩手的杀伤。
见土山上的抛石机对夏军城头士卒失去压制,徐世绩又思一法,下令将巴豆砒霜等毒药调和干牛马粪,硫磺合在弹中射入城中,但见城头毒烟弥漫,夏军咳嗽声四起,双目给烟熏得流泪,守军士卒纷纷无心守城。
夏军守将强令镇压,令士卒用湿布蒙面登城据守,形势这才稍好。
赵军所筑的土山又进一步向夏军城墙抵近,近至一百五十步。夏军的城墙两丈多高,而赵军的土山却有三丈多,并且赵军民役连夜在土山之上,用砖石加盖一座三层角楼。
守将此势不妙,再度禀告刘黑闼,凌敬。
刘黑闼,凌敬来到城东城墙上,看见今日赵军土山已是远远高于夏军城头,并且仍不断加宽加深。并且现在夜间土山之上灯火通明,现在赵军民役还在连夜作业。
只见在黑夜之中,赵军将木料,砖料一车车的从山底运至土山顶上。一座临时搭建的角楼,已是打好了地基
刘黑闼言道:“凌先生说有土山攻城有御敌之法,计将安出。”
凌敬举起折扇,从容言道:“无妨,当初韦孝宽拒齐军于玉璧,齐军亦筑土山,欲居高临下攻城。韦孝宽令士卒缚木加高城墙,从容破之。”
刘黑闼听了当下大笑,言道:“多亏先生了。”说完刘黑闼调来三千名夏军士卒加高城东城墙,当下拆卸民屋,以木板砖石,配合敌楼,连夜加高城墙东侧。
修筑一夜后,永年城东侧城墙完工。待见城墙再度于土山等高,夏军上下爆发出欢呼之声。
城下徐世绩见之,当下令士卒将作匠坊研制的火油弹取之,以六梢砲发射火油弹,直砸墙头之上。
这火油弹当初在赵夏易水之战中,立下奇功,东侧城墙头的夏军见之奔走相避。
火油弹射出,当初夏军城墙之上,化作火海,三座敌楼被活生生烧塌,上百名夏军士卒或死或伤。见到这一幕夏军士卒,皆是胆寒,但夏军城东守将亦是坚韧之辈,下令士卒重修上城戍卫,违令者尽斩。
军令一下,夏军士卒惊若寒蝉,登城戍卫的夏军士卒,几乎都如上刑场一般。
夏军不知道赵军的火油弹也是紧俏,在攻打高阳城时又已用去不少。徐世绩见不能动摇夏军军心,当下命令士卒不准再用火油弹。
城东的局势因此稍缓,刘黑闼方松了口气,凌敬不无得意地对刘黑闼言道“
攻城不过飞天入地二法,永年城环水,不怕赵军采穴攻,突攻之法,只需谨守城头即可,但凡攻城之手法,必有破解之道,谋胸中兵书战策百卷,足以据之。”
凌敬大言不惭地与刘黑闼言道。
正待这时,大将张君立急匆匆入城,突向刘黑闼禀告言道:“大将军,城外滏阳河突然水深变浅,末将心觉不妥特来禀告。”
刘黑闼,凌敬对视一眼,皆道:“不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