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到了草市入口停下,陈克听马蹄声几乎是同一时间内停止的,不由讶异,这需要高超的骑术,而这么好的骑术,似只有生于马上,死于马上的突厥人放能做到。
不过庆幸是来的骑兵不多,听马蹄声只有数百骑如此,作为一名战场老将,陈克对自己的判断十分自信。陈克看到他一旁王傅一脸兴奋,仿佛跃跃欲试一般,心道这小子也是不安定的主。
“什么人?”赵军士卒问道。
“奉命前来增援东市!”
“你们是赵军哪一部的?”
陈克听对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言道:“你们是哪一部的?哪位将军的帐下!”
陈克心底大疑,心道怎么连自己身份都不报出,当下喝令点火!
说完草市屋舍上,一片火把燃起,陈克亲自登上房屋,但见黑夜之中,对面数百骑兵也是持着火把站立。
见之一幕,陈克差一点从屋顶上滚了下来。
王傅在一旁问道:“怎么真是突厥人假扮的吗?”
陈克则是扯着嗓子言道:“末将陈克,拜见赵王!”
“哦,原来是赵王!”
士卒和百姓皆是大出意料。
但见陈克急冲冲奔到街上,而四面赵军亦是从屋顶下来,百姓们亦拥到街道上。
而这支赵军骑兵中传来一声朗声大笑,一名年轻男子策马而出,言道:“原来是陈克,许久未见了。”
陈克激动地言道:“正是末将,陈克参见赵王,赵王千岁!”
作为国子监中的杰出学生王傅,早就是惊呆,他但见那年轻男子,只是普普通通穿着戎装,但那从容的气度,一见即知是位于人上之人。
但见李重九翻身下马将陈克扶了起来,陈克言道:“王上,怎么冒此之险,亲至乱军之中,突厥人刚刚打到幽京城外,这里十分危险。末将恳请王上立即入城,以策万全。”
李重九闻言朗声一笑,言道:“当初我刺杀始毕时,突厥二十万大军,都没有奈何我的,今日这区区几千人马,又何足放在眼底,更何况幽京乃是我大赵的地盘,我在自己家门口若还畏畏缩缩,传出去岂非让天下之人笑话,我李重九无胆。”
李重九此言一出,一旁的赵军士卒,以及百姓皆是纷纷叫好。众人眼底都是露出崇拜之色,这才叫真正的胆色,睥睨群雄,同样的话,放在其他人口中说出,只会觉得其大言不惭,但唯有李重九这么说出,众人皆是心服口服。
而对于年轻士子的王傅不由佩服起来,心道这才是真英雄,目无余子,天下舍我其谁,果真霸气。
他想起幽京人人相传,当初李重九凭着一张弓,万军之中刺杀始毕可汗全身而退,从而一战成名天下晓之事。而李重九战马马鞍一旁正放着六个满满倒插白色翎毛的箭袋,见之一幕,王傅更是佩服。
当下王傅双目一转,心道既是逮不到突厥人,那么也要在君王留下印象,效仿一下毛遂自荐又如何。
想到这里王傅迈步上前,一旁李重九侍骑见有人接近,当下喝道:“何人!”
王傅高声言道:“国子监士子王傅前来拜见赵王!”
王傅脸上微笑,他料想以国子监的名字,李重九不会拒见。
果真李重九言道:“哦,国子监的学生怎么会在这里?”
陈克言道:“国子监郡学的三百士子,言国家有难,应挺身而出,身赴国难,故而来军前效力。末将不允,他们还不走。”
李重九露出赞赏的神色,示意左右让王傅进前,而后发问:“汝籍贯何处?”
王傅作揖言道:“回禀赵王,在下乃是渤海人士,先祖讳景略。”
李重九正色言道:“莫非是扪虱论天下之王公?”
王傅言道:“正是小子先祖。”
李重九当下欣然言道:“原来是名门之后。”
王傅谦虚地言道:“这些都是虚名,凭借父兄之力晋身的都不足道,只有王上这样以布衣出身,白手而有天下的才是真英雄。”
李重九笑了笑。
见陈克正要说话,王傅哪里会错过眼前这时机,大声进言道:“王上,眼下大军已抵达,突厥又孤军深入塞内,我军不可坐守幽京,正是该乘势追击的时候。”
他两世历练,接人待物无数,看人更是十不离**,这位年轻人想什么,要什么,为何在这时出现在自己面前,也是猜了差不多了。
在李重九眼底对方是个可造就之才,但是嘛,就是太急切,显得中二了一点。
李重九还未开口,一旁陈克即言道:“军国大事,王上自有主张,岂有你说话的余地。”RU